“唔!”门主登时怔住,好么!自己只看上她一个,她倒要弄一大家子过来,莫不是自己上辈子欠她的,还要替她养家糊口?不过算起来这买卖倒是不怎么亏,说不定她以后养出个小沐之秋比她还要讨喜呢?罢了,今日无论如何也拦她不住了,她要去便去吧!
一抬手,便有一块黑白相见的东西穿过蜂墙飞了过来。沐之秋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竟是一块一面黑一面白的玉牌,黑的一面写着“死”,白的一面写着“生”。
“秋儿!这生死牌乃是老夫贴身信物,此物颇有灵性,知道认主,你且随身带着,以后但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可以出示此物,静安王朝我生死门门徒遍布,无论是谁看见这生死牌都会相助与你!”
心头微酸,沐之秋抬手便将小瓷瓶和口哨一并抛了回来,“老顽童接着!这便是我召唤蜂兵的法宝,就当谢你当初赠我生死丹的回礼。眼下我急着回京,如何使用教不了你了,但以你的智慧,不出十日便能自行摸索出来,你自己多加练习吧!沐之秋告辞!”说完,再不多做纠缠,转身便走。
不就是一瓶蜂蜜和一个丁桂树皮口哨,沐之秋这里多得是,从“死亡村”回来前,她和萧逸专门又备了好几瓶,这一瓶便送给门主当做答谢吧!算起来自己可不吃亏,占了老顽童的生死丹,现在又白捡一个生死牌,除了蜂兵之外,等于是自己手里多出来一张王牌,还是一张连萧逸都不知道的王牌,此番遭遇竟是因祸得福了。
看着手里的瓷瓶和哨子,生死门门主眼眶竟有些发涩,好端端的徒儿没了,却换回来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虽说这召唤蜂兵之法和那呼风唤雨之术也差不多,但训练蜂兵岂有女娃子说得那么简单?只看着这些围着自己虎视眈眈的蜜蜂他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倒是要怎么练才好?
这个臭丫头,当真可恶至极。不过,怎地又那般叫人心疼呢?唉!罢了,这师徒之缘还有后说呢!门主终是叹了口气不甘地返回地宫去了。
沐之秋脚下不敢停顿,要是生死门门主冥顽不化,就是不肯放过她,再派出门徒追捕她,即便她有蜂兵助阵,想要顺利逃脱也得脱掉一层皮。甭管会不会武功,总之走得越远便离危险越远。所以她卯足了劲埋着脑袋往前冲,脚下只管跑,连何时一只鞋跑掉了都没有察觉。
七日了,自己已经离京七日了,萧逸还好吗?云清还好吗?爹爹还好吗?真没想到回京过个年也会生出这么多变故来,怎地好像自己只有待在“死亡村”里最安全,只要一离开那里,处处都有陷阱等着自己呢?
沐之秋也不认得路,反正看见路就一直往前跑,这生死谷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眼见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要是再走不出去,到了晚上露宿荒山,万一被狼叼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一路跑,一路摔跤,衣裳挂烂了,额头摔肿了都顾不上,只一心想着能够早一点离开生死谷。好在一路狂奔下来倒也没有人在身后追捕,她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远远看见前面的山头,脚下步伐又加快了一些,拐过这道山崖便能离开生死谷了吧?不料才绕过一面山崖,眼前一花,便撞进一人的怀里,惊慌下,沐之秋竟脱口尖叫起来。
萧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他的小女人就这么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从来都是遇事不惊的,她从来都是强悍又稳操胜券的,只是今日,为何显得如此狼狈?那张熟悉的小脸上都是惊恐,花花绿绿的像只脏兮兮的小猫。身上的白衣换成了一件从未见过的黑衣,却是破破烂烂黑一道白一道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变成这样,那双他视若珍宝的小脚,此时竟只穿着一只鞋,少了鞋子的那只脚不知伤到了哪里,鲜血淋漓。
还有,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乍一遇见,居然尖叫出声。这是他的小女人啊,他何时看见她如此惊恐不安过?她到底遇见了什么?萧逸此时只恨自己当日为何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想到她可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秋儿!”紧紧拥住她,迫切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喊道:“是我,萧逸!没事了,秋儿,没事了!”
愣了足足十秒钟,沐之秋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萧逸,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这种感觉真好,看得见萧逸,摸得到他,被他拥抱着,感受着安全和踏实,仿佛拥有着全天下最大的宝藏,不由地竟嘿嘿笑出了声,一双手臂想都没想便勾住了萧逸的脖子将脑袋扎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便吊在了他的身上。
她还以为是老顽童又逮到她了呢!虽说她不怎么害怕老顽童,但一想到自己要和老顽童一辈子待在地底下头皮就有点发麻。尽管老顽童对她不错,但那老头儿实在善变,自己初进生死门的时候就差点被他一掌打死,那种透彻心扉的疼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有被关在石屋里的那三天,别看表面上她很镇定,其实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老顽童就在头顶上看着她,不停地想着老顽童那张脸被气得打皱才能熬过来的。凭着她对老顽童的了解,这老东西绝对说得到做得到,说要把她关一辈子,那就绝不可能让她有离开地宫的机会,这场赌局虽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也是极大的冒险,她可不想再回那个黑漆漆不见天日的地宫去了。
可想而知,猛然间遇到萧逸她有多开心,多满足,简直恨不得一辈子这么抱着他,一辈子都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才好。
萧逸看着眼前瘦了一圈却笑颜如花的小女人有点发傻,方才还看见她惊慌失措,狼狈不堪怎地一眨眼她就露出这般得意俏皮的模样来?这样的她,即便穿着叫花子的衣裳,狼狈得如同刚从原始森林里钻出来,她也是最耀眼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