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眼镜男都拒绝了保罗提供的面罩,跟着老鬼离开。
我临走前,回过头来,冲着保罗笑了,说哥们,两件事情--第一,对于阿里的死,我表示很抱歉;第二,多保重,以后你若是能够成为教会的大人物,记住别跟菲尔普斯这样的家伙一样操蛋,知道么?
保罗一路上的脸都绷得紧紧,然而听到我的话,却突然咧嘴笑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好,一定。
我们离开了,从那个通道一路潜游,几分钟之后,来到了地宫与塞纳河排水通道的出口。
将那儿的钢阀门给撬开,我们出现在了塞纳河,又游了一段时间,在河畔附近冒头。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借助着灯光,我们能够瞧见巴黎圣母院的外围有大量的武装人员出现,穿着黑色传教士长袍的人在教堂外面的广场来来往往,显得十分热闹。
得赶紧走。
我们在黑暗中互看一眼,找了一处没人的河段摸上了岸,老鬼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模样,他将kim放平,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突然间抬头,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他什么时候少了一根肋骨?”
我诧异,说没有啊,哪里?
老鬼给我指了一下,我俯身摸去,发现在左边的腹部处,的确是少了一根。
我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背上,发现有三排对称的光滑疤痕。
回想起之前在巴黎圣母院地宫时的情形,我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来--kim之前朝菲尔普斯扔出去那根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长矛,并非无中生有,而根本就是他的肋骨。
好邪恶的法术,居然通过自残来获得力量?
我又摸了一下断了的肋骨,发现断口圆滑,应该不会给他的内脏起到太多的伤害,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眼镜男说道:“我们该往哪儿走?”
眼镜男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小声问道:“不如我们去宁檬那儿?”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这时kim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不能去那儿--宁檬与我们的关系,说不定已经被教会查清楚了,另外吴妈跟徐先生的关系估计也很快就会曝光,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够跟他们联系;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谁背我?”
我惊喜地低头一看,却见kim已经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欣喜地说道:“你没事吧?”
kim直接说道:“暂时死不了,时间紧急,谁背我?”
老鬼一把将他给扶了起来,放在了背上,然后说道:“你指路吧!”
kim指着前方说道:“前面的第三个拱桥往左,一直走,那儿有一栋刷红漆的大楼,b座十一楼四号房,我们应该可以在哪儿多几天。”
按照kim的指示,我们一路上避开人群和监视器,摸到了那一栋显得有些老旧的大楼,走楼梯,来到了那房间门口。
这儿大门紧锁,旁边仿佛也都是没有人的样子,我问kim,说有钥匙么?
他摇头,而这个时候眼镜男则笑了,从杂乱的头发里摸出了一根细铁丝来,说有我在,还要啥钥匙?
一句话没有说完,那门锁就“喀”的一声开了,我们挤进了房间里面去,关上门,发现这儿居然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房间里大部分家具都盖着白布防灰,仿佛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眼镜男准备去开灯,被kim叫住了,说别开灯,这里常年没有人,你骤然开灯,不太妥当。
听到kim的话,眼镜男伸向了开关的手汀了,不过却没有缩回来,而是摸向了旁边的一副座钟,忍不住惊叹道:“我靠,这玩意得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吧,居然还能够正常运转,不错啊?”
说完话,他又瞧向了旁边的一处屏风,惊讶地喊道:“蟠龙聚凤屏,而且还是檀香木的?我的天,这玩意价值连城啊,莫非是……”
kim没有等他说完,直接说道:“这个地方,是哥林多在法国的巢穴之一,他死了之后,只有我知道了。”
眼镜男愣了一下,说哥林多是谁?
kim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教父!”
眼镜男“哦”了一声,知道碰触到了这个少年心中的禁区,没有再问,而是开始参观起了这所房子来,不时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叹,一会儿说这是元青花瓷,一会儿说这是宋代名画,一会儿又说这是埃及的古雕塑……
好家伙,敢情那个哥林多是个大财主啊?
我和老鬼这时也走到了客厅靠窗的位置,拨开窗帘往外瞧去,这才发现这儿的视角非常好,居然正对着巴黎圣母院前的广场。
现在看过去的时候,能够瞧见那儿乱成了一团,无数人来人往,警报声声。
好地方啊……
我刚想感慨,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落地声,转身过去一看,却见kim又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