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说唐菲竟已经是陛下的秀女，那便是彻底绝了他与唐菲在一起的一切可能。

他爱慕唐菲，甚至可以为唐菲受伤，可以为唐菲战死，却绝不能为了唐菲背叛皇上，忤逆皇上。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教育所教给他的。

“如此，将军便自去了吧，今晚之事菲儿就当没有发生过，希望将军也就此忘了吧。”

唐菲见卫无疾已经接受事实，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唐小姐，这块令牌你留下吧，若是以后遇到危险，凭此令牌，虎贲卫自会保护小姐。”

卫无疾只觉得心中绞痛异常，便是敌人的长枪刺入身体也没有此时这般令人痛苦难耐。

直呆立半晌，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桌面上。

待唐菲再转过身时，只见桌面上红烛的烛影略一闪烁，卫无疾已不见人影。

只留桌面一块赤金色的令牌，唐菲伸手捡起，却见上面刻着虎贲卫无疾令几个大字。

也不多看，便自是收起到衣柜中存放。

唐菲以为卫无疾已经离去，却不知这卫无疾此刻正坐在侯府花园中假山上的亭子顶顶端上，今夜月光正好，放眼望去，整个侯府都尽在眼底。

夜已经深了，大部分人都已经睡去了，只有少数几个院子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的好，大大的月亮挂在如泼墨一般的天空上，月光似乎给整个侯府都打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亭子的顶上石缝里少有的泥土里竟然也长出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在小小的缝隙里顽强的生长着。虽然却是甚为倔强，又生气勃勃。仔细看去，花色洁白，花蕊芬芳，竟也是美丽非常。

就像卫无疾眼中的唐菲一样。

卫无疾想摘下这朵美丽的小小花朵，顿了顿，却还是放下了手。

抬眼望去，便能看到唐菲的小院。

唐菲似是还没有睡，窗子里还透着微微的光，确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其实卫无疾以为自己会相当洒脱的。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啊。天下的女人那么多，往日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没有什么不同的，都是一副娇娇弱弱，需要人照顾的麻烦的生物。

而自己只是和这唐菲有过一面之缘，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或许是她的美丽？或许是她的机智？或许是她在面对满身血气的自己也毫无畏惧的神态？总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很多爱情便也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只是一眼，便是万年。

只是，到了现在，也是该放弃的时候了吧，卫无疾对自己说着。

心里虽然想着，但是却仍然望着那小小的院落，久久不曾离去，直到小院的灯火也渐渐灭了下去，四周彻底陷入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望去，卫无疾仿佛一尊守护着侯府，或者是守护着那个小小院落的雕像。

唐菲却是不知道这些，她送走了卫无疾，就安心的睡了一个美美的大觉，许是前一天累了，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了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