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引唐菲在桌边坐下,又慌乱的吩咐下去。看到茶壶,又匆忙倒了杯茶递到唐菲手里,颇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母亲不要忙了。”唐菲拉过顾氏,阻止她在地上走来走去去的忙着给唐菲拿东拿西。
唐菲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妇人。顾氏其实才不过30多岁的年纪,在现代,正是一个女人成熟妩媚的美好年华。可是看看眼前的顾氏,却已是像一个看破红尘,老气横秋的老人。他只穿一身暗紫色对襟褂子,全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无,只在手腕上挂着一串木质的佛珠。脸上未施粉黛,却也不见什么皱纹,只神情哀愁,如一口老井般深沉无波。仔细一看,鬓边似乎已有了几丝白发,格外显眼。
唐菲不由的心中一痛,轻轻放下茶盏,握住了顾氏的手。
顾氏手指微凉,指头细瘦,关节粗大,早已不见了年轻时的素手纤纤。
顾氏瞬间眼圈就红了,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氏知道,对于这个自己唯一的女儿而言,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而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是心有亏欠,所以只能不断的祈福,诵经,只求能让菩萨保佑女儿一生顺遂无忧。
当年刚生下唐菲,唐庭就迎娶了二夫人戚氏进门,而自己却因为剩下女儿而坏了身子,从此再也不能怀孕。那是自己真是心力交瘁,一边怨恨至亲爱人的背叛,一边是难以有孕的晴天霹雳,加上产后抑郁,自己确实是对菲儿疏于照顾,而多是找奶妈丫鬟来照顾。
后来孩子慢慢长大了,自己的娘家又出了大事,父亲因为像官员行贿而被举报,最终判决斩首,母亲兄弟也被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自己又是要上下打点,照顾母亲,一边还要应付来自戚氏的压力,结果是父亲也没有救回来,丈夫也与自己彻底离心。这些事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一样,让顾氏彻底没有了生机。
当她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已经不是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了。她已经学会走路了,会跑了,甚至会用充满陌生戒备的眼光看着自己。
虽然母女二人的关系并算不上亲密。但是顾氏对于唐菲的关心爱护,却是做不得假的。
像很多不会表达自己的父母一样,顾氏总是为唐菲想好一切,从吃穿用度,到学习技艺,顾氏总是特别上心,面面俱到,甚至于怕女儿受欺负,连女儿的丫鬟都选了自己贴身丫鬟的女儿送去。但是母女两人的交流却着实不多,应该说几乎从未有过什么推心置腹的谈话。顾氏的娘家虽已败了,但也曾经是盛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所以给顾氏的嫁妆留下不少的珍惜首饰,而顾氏都是毫无保留的都留给了唐菲,只可以唐菲却是被戚氏,唐芸的良善外表所蒙蔽,很多好东西,也都被唐芸哄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