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轻舒,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明媚好春光。
温婉到的时候,海公子已经在此等候。
温婉这次粗来。穿着一件天碧色绣花的褙子并同款的棕裙,身上除了两几支发钗没戴其他的饰物。清清爽爽。看着就让人舒服。
海士林已经在这里等候片刻。见着温婉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郡主万福。”不谄媚。不怯弱,一切举止有礼有度。正正好。
温婉望向海士林,穿月一身象牙白长袍。光华内蕴,浓浓的书卷气,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温文尔雅,一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睛晶莹夺目,行动间翩然洒脱,不拘一格。
温婉在海士林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老师的影子。难得有让他见了感觉这么好的男子。笑着说道:“不需要多礼。”
一边夏瑶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温婉端起窑汝茶杯,这是她专用的茶杯之一。见着杯子里细扁如雀舌,芽似锋,嫩绿油润的茶水,小心地抿了一口,见则对方也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不知道,海公子觉得,此茶味道如何?”
海士林赞叹道:“味道嫩毫香清新持久,滋味醇厚回甘。上等的毛尖茶。”
温婉轻笑了一下,放下茶杯:“既然喜欢,多品铭一二。”
海士林在温婉面前并不拘束,放下茶杯道:“听说郡主好棋道。不知道,能否与在下对上一二。”
下棋,温婉的拿手本领之一:“公子有此雅兴,自然不扫公子的兴致。来人,上棋盘。”
海士林的性子很沉稳,不焦不躁,也不因温婉的身份而退让。温婉也不以敷衍之态应对。拿出差不多的水平应对。
两人下了小半个时辰后,以和棋赢之。温婉其实挺满意的,不急不躁,沉稳如种。十七岁的年龄,难得啊!
海士林摇着头道:“郡主棋艺胜我甚多,在下惭愧之极。”
温婉了然,海士林是一个极细心与见地的人,也是一个坦荡之人。再加上温婉对他印象很好。这会,又加了两份。这样的少年确实难寻。这估计,是海家最出众的男子了。
温婉眼里有着迷惑。若真是最出色的,不该拿出来。而是应该入仕途。这位的是哪般。温婉有些迷惑。
海士林见着温婉只是轻笑,并不谦虚,知道温婉的棋艺确实比他高出几筹。也不懊恼气馁:“郡主,要是有雅兴的话,在下愿意为郡主抚琴一首。”
温婉笑盈盈道:“当然好。”
海士林弹的是《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听着这首凤求凰,夏瑶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温婉看着夏瑶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其实自从皇帝跟温婉说夏瑶是她表姐后,温婉就将夏瑶当成家人一般看待。温婉也能感觉到,夏瑶对她也是爱护有佳。温婉其实明白夏瑶为什么要努力撮合她与白世年。她明白,夏瑶也肯定明白,她地位尊崇,想要找到一个真正合心意的男人,夫妻恩恩爱爱,基本上是梦想。女强男弱,在现代这样的男人都还会被耻笑为吃软饭,从而引发各种矛盾,家庭也很难融洽。更不要说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了。如今杀出一个白世年,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是那么的完美的。夏瑶自然不能看着她错过。夏瑶,也是希望看到她幸福。她都知道的。
和着缠绵琴曲而吟的声音也是清越嘹亮,让人听之,仿佛能沉湎其中。可惜,温婉那是很理智的人。如果说野史无考校的话,那他不在意。可是《凤求凰》,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温婉嗤之以鼻司马相如的人品。
当然,温婉也不否认少年这首曲子弹得不好,十七岁的少年,就有如此的造诣,了不得。
曲罢,温婉赞叹不已经。海士林谦虚地说道:“承蒙郡主夸赞。与宋先生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温婉轻轻一笑,她的老师宋洛阳的琴艺是所有技艺里不最好的,但是比眼前的少年,却是要高。不仅是技巧,更多的是意境。人生阅历不一样,弹奏出的东西给人的感觉自然也不一样。
温婉取了牙签,夹了一块雪梨放入口中。动作说不出的幽雅得体,海士林看着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婉放下牙签:“不知道公子如何看待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呢?”
海士林面有纳闷之色:“郡主何以如此之问?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自然是让人向往。”
温婉笑得很婉约:“向往吗?如果是当今哪位才子,与别人家的寡妇私奔?你还会认为他们的爱情是让人向往的?”如果是在当代,这样的人,铁定要被唾弃的。家族都要跟着蒙羞。
海士林一愣:“这,这,这不一样。”
温婉笑得很是讥讽:“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他们被传诵,所以很美好了。要知道,当时司马相如是一贫如洗的穷书生,卓文君却是拥有巨资的望门寡妇。他此番作为,美人在怀了,巨财有了。这可真叫人才两得啊!这也就罢了,谁让人是真心两情相悦。可结果呢,一被武帝重用,功名利禄,地位财富都有了,就对名媛美人动了心,也就开始嫌弃文君人老色衰。在我眼里,司马相如,十足十,一伪君子。”这是温婉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