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就紧张起来。
过去户部尚书虽然天天叫苦,但是大家仍然使劲地捞得欢天喜地,可是现在户部尚书真心想要上吊自杀,而大家也发现能捞到
的钱粮突然变少了。
按照惯例,每年六月会有漕银、白粮与金花银从江南起运,这也是大明财政收入最重要的一项,但是今年的漕粮与起运银已经
完全指望不上了。
虽然朝廷有意废漕改海,但是海北镇现在已经把淮安府、扬州府甚至是松江府的出海口都拿下来了,废漕改海已经彻底成了一
句空谈。
就算是朝廷的大兵能在几个月之内收复松江府与淮安府,但是鉴于江南战事紧急,今年的漕银与白粮都指望不上,大家只能把
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内府的金花银身上,但是事实证明内府也指望不上。
过去只是边军欠饷,京官照样谈笑风声,现在是朝廷体制内的文武官员都在欠饷,甚至连京师的粮食供应都成了大问题,朝廷
只能从北直隶与山西调粮调银维持局面,但都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朝廷面临的莫大缺口。
而崇祯皇帝可以说是京中最着急上火的一位,他现在天天都在看批阅着几十份甚至上百份奏折,不断地私下接见阁臣并按照自
己的观点提升与免职官员,但是现在南京城下的局面并没有任何好转,而他只能把更多的希望寄在内府的宦官身上。
比起外面那些没有经历郡县历练纯粹只有词臣经历的文官,这些宦官至少是有着合格的行政能力,只是他们的行政能力与操守
比起国初甚至几十年前的太监们都是退步得实在太明显。
但是崇祯现在找不到任何办法,只能一面给司礼监加担子,一面开始尝试提拔更多的阁臣与重臣并将更多的高官免职,他可以
说是北京城内最忙碌的一个人。
但这一切都是恶性循环而已,根本无助南方的窘迫局面,他甚至不敢下令征伐海北镇,省得战事扩大之后无法收拾。
因此他现在又把新的希望寄托在这位新任的礼部尚书:“爱卿,什么时候能练成西法操练新军?现在天下都指望孙元化的这支新
军,但是你也知道孙元化在济南府可以度日如年,急需朝廷派兵过去支援!”
他的对面就是曾经给柳鹏与海北镇很大帮助的新任礼部尚书徐光启,也是一位忠贞的天主教徒,只是不管从哪个立场来说他与
柳鹏以及海北镇之间的关系都可以用微妙来形容。
而正是如此微妙的关系,徐光启开口之前都要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利害得失,他告诉崇祯皇帝:“事发仓促,柳督抚又有多谋之
名,元化现在只能把济南府与东昌府的局面维持住,何况他那支新军只是名义的新军而已!”
虽然孙元化手上的曹允平所部被朝廷认为是“西法”操练的新军,可以与海北军比美,但是徐光启很清楚这只新军只是装备了一
部分西式装备,并使用了一部分西式操典操练而已,跟真正意义上的“西法新军”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但就这么一支部队,现在已经成了大明在东南方向的一道长城,因此徐光启还是象大多数人那样提出自己的建议:“陛下,我觉
得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了五年复辽,还是按当年高大司马的办法来办!”
当年高第主张尽撤关外,现在海北军一路南征甚至打到了南京城下,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五年复辽已经成了梦幻泡影,因此徐
光启觉得现在还是得把关宁军撤回来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关宁军至少有五六万可战之兵,有了这五六万可战之兵,大明一下子就有了一支可用的机动部队,不管投入到哪个方面都足以
解决大问题。
只是崇祯皇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为了五年复辽,何至于走到这一步,既然走到这一步,那一定就要五年复辽,爱卿,
我现在问你一句,天主教这边能对大明提供怎么样的帮助?我可以亲见面见诸位传教士!”
这是崇祯皇帝的又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