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邓玉函知道自己没有聂川、德蒙斯那样的能力与面子,他第一时间就答道:“至少两百部最优先调阅的权力,即使在研习院手里你们也得帮我们拿回来,这是我们圣教的底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虽然是德国人,但是到山东不到一年时间一口登州话已经说得流利无比,而且这话斩钉截铁确实没得商量,丁宫不由呆滞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既然邓玉函阁下这么说,就按邓玉函阁下的意见去办。”
而邓玉函继续说道:“这次从上海徐宅盗走这两千部西书的女贼王真洁,据说就是闻香教的圣女王真慧,我希望专员阁下能停止与闻香教之间的一切合作,并将他们驱逐出兖州府!”
对于邓玉函与天主教来说,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十分克制了,但是那边丁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是在跟清茶门教合作!”
邓玉函当即说道:“不管是闻香教、清茶门教或是其它名义,他们的教主都是那位圣女王真慧,是圣教不共戴天的敌人,我希望专员能断绝与她们之间的一切合作,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我们圣教愿意提供力所能竭的一切帮助!”
只是邓玉函与天主教的克制却是并没有获得丁宫的善意,丁宫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他的声音都带着杀气:“换一个条件!”
邓玉函当即说道:“我的意思虽然是兖州方面与闻香教断绝关系,但是我们天主教会尽可能弥补您与兖州所蒙受的一切损失。”
丁宫却是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换一个条件,您没听到我的话吗?或者我们谈崩之后到柳少面前去打官司,我相信我在这件事上不会吃亏!”
虽然柳鹏非常重视邓玉函,但是丁宫并不认为自己的份量会比邓玉函轻,他可是管着兖州二十七个州县几百万生民的丁宫丁专员,真正要打官司顶多拼个两败俱伤罢了。
反正这事就是没,丁宫也要争个理出来,而那边邓玉函终于明白丁宫的谈判底线:“您不愿意与闻香教那些异教众脱离关系?”
邓玉函并不认为丁宫是闻香教众中的一员,所以他对丁宫的强烈态度万分好奇。
但是丁宫却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自然是因为他在兖州府的好多业绩同闻香教与王真慧完全脱离不了关系,甚至到了如果把闻香教众礼送出境的话,那兖州府又将是百废俱兴的局面。
别的不说,兖州工矿学校的很多业务骨干就是真正的闻香教众,他们若是走了损失远远超过了两千部西书,更不要说闻香教已经渗入了兖州府的各处新行产业,现在丁宫与闻香教已经是没法进行分割。
当然现在的闻香教倒是更象是山寨版的天主教,而不是中国传统的地下教门,不但走学术传教的上层路线,而且王真慧在闻香教中的几个月没白混,不但学了很多天主教的教义与宗教仪式回来,而且把这些东西发扬光大甚至直接与中国的传统相结合。
结果就是现在的闻香教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起来,不但可以走上层路面,甚至在缙绅阶层都发展了不少信众,所以丁宫越发觉得真要禁绝闻香教的话,恐怕兖州就要出大乱子。
而且他还很清楚在柳鹏身边有好些女人是信闻香教的,自己若是在兖州府与闻香教恩断义绝恐怕没多久就有人在柳鹏身边吹过枕边风,这可以与邓玉函相互攻击要严重得多,因此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谈判要求:“邓玉函先生,这件事我是办不到的,您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听到丁宫始终坚持这一点,邓玉函才彻底明白过来,他当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丁宫不愿意与闻香教进行切割这一点上是出于邓玉函的意料之外,在他与几位传教士的预想之中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那专员阁下愿意为我们圣教开出个什么样的条件?”
丁宫一下子就风中凌乱了,他怎么知道这些洋人想要什么样的条件,过了好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愿意不愿意在我们兖州开办一所学校,当然学校不能只传播你们的主与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