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州县尽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许多案子都强行压下去了,但是也改变不了“东鲁曹濮之间盗贼纵横”的事实,现在的曹州、濮州比海北军崛起之前的登莱还要混乱得多。
七八人、十余人的小股土匪比比皆是,数十人甚至百八十人一股的流寇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拥有数百人甚至上千部众的悍匪。
象这次劫夺漕船的悍匪郑江、郑海兄弟就能号令近两千匪众,而且这对兄弟手下还有好几百名始终跟随他们的核心骨干,这些人即使不是郑氏兄弟的族人也是郑氏兄弟极为亲近的至交,往往是举家举族跟随郑氏兄弟。
而且丁宫之所以说曹、濮盗贼问题难以解决,关键在于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与兖州府能够解决的问题。
毕竟曹州还在兖州府境内,丁宫可以直接调兵平匪,可是濮州却是东昌府的辖境,没有柳鹏的命令丁宫自然不敢擅自深入东昌府,而且更糟的是很多股匪的老巢甚至不在山东,而是靠近曹州、濮州的大名府开州境内。
这样一来,情况就显得异常复杂,牵涉到两省三府十几个州县,这已经超越丁宫与兖州专署所以处理的权限,而实际情况还要复杂一些。
象郑江、郑海兄弟就是大名府开州巨盗,但是他们讲究兔子不吃窝边草,长期都在东昌府濮州一带活动,但是只要有利可图就会与曹州的一部悍匪合流进入兖州府联手做几起大案,但是郑氏兄弟真正的老巢却在大名府开州境内,只是外人根据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老巢在哪里,而且根据丁宫打听到的情报,据说他们的背后还有河南归德府的某些大豪在支持他们。
因此丁宫只能尽可能安抚宋志辅:“宋参将,这本来只是小挫而已,无须太牵挂,只要柳少在就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而旁边的柳飞则是信心十足:“是啊,这股江洋大盗不要命了,敢动我们海北镇的主意,我再派两个连队协助宋参将,保证马到功成!”
宋志辅当即变得兴奋起来:“这一次曹濮之战,有我们漕军,又有了水上巡防队与兖州守备总队联手支援,肯定是十拿九稳!”
只是丁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曹州是咱们兖州府的辖区,过去咱们是虽然鞭长莫及,现在断然出手扫灭土寇自然毫无问题,可是濮州府却是东昌府的辖区,而且战斗只要一打响,这些悍匪十有会逃回开州,那就更麻烦了!”
海北军不请自来进入濮州府,朝廷与省里肯定一万个不乐意,何况还有可能一路深入追击到河南境内,更别提还有一大堆由于卫所体制形成的飞地更显得越发犬牙交错,到时候情况会显得更复杂。
只是柳飞还没说话,那边白斯文已经帮着柳飞说话:“难道咱们这次曹濮之战只能局限曹州境内吗?对于濮州贼毫无办法吗?”
宋志辅还没开始说话,丁宫已经说道:“见机行事,快进快出,没有柳少的命令不得擅自深入,这次曹濮之战我来全权负责!”
海北镇在兖州府原本同时拥有柳飞的水上巡防队与丁宫的兖州行署两个核心,丁宫一直保持对柳飞保持着极其的礼让态度,但是伴随着兖州各个方面的蒸蒸日上,丁宫自然有了彻底压制柳飞的底气,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也由我负责!便是”
只是这次曹濮之战并不象丁宫想象的那样顺利,虽然几天时间下来纯粹说战果交换来说海北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歼敌已经超过三百,己方伤亡不过四十人。
但问题在于,这批战果大部分并不是真正的悍匪,大部都是地方上的土寇,往往一看到海北军大兵杀到立即束手就擒,而那些真正的大股悍匪就让海北军吃了不少苦头。
不管是漕军、水上巡防队还是兖州守备总队都是以步兵作为主力,而这些大股悍匪却是有相当数量的马匪。
虽然这些马匪骑乘的大半都是驴骡,而且骑术平平,能够骑乘冲锋者不足三分之一,但是在这次曹濮之战却总能抢在海北军抵达之前给各股悍匪通风报信,结果就是海北军几次追剿都没有抓住几股大股盗匪的主力。
即使侥幸逮住了少量悍匪,这些悍匪的侥勇也给丁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伴随着诸军深入作战,丁宫发现他确实对曹州以及相邻的濮州不够重视,导致现在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