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批工场、作坊、矿场规模太大,研习院很多时候重视经营重于研发,甚至一度让工矿总管一度处于无事可干的状况,所以这几年研习院没少跟其它部门打笔墨官司。
而前年柳鹏亲自拿定了主意进行了一次体制调整,有四十多处属于“落后产能”的企业从研习院名下划出,让研习院一直对于“体制调整”这四个字心有余悸。
现在研习院上上下下都怕再来一次“体制调整”,要知道其它部门一直认为研习院是一块肥肉,认为研习院控制的产业太多应当重新调整,甚至连教育部门都想冲上来咬一口,现在研习院如果跟总医院闹得不愉快,恐怕大家就有推动第二次“体制调整”的理由了。
那边德斯斯当即说道:“那我们不如用本领说话……也让柳少知道,真正解决问题还得靠咱们研习院才行!”
如果说这些年研习院培训出来的人才只是一群技术员、助理工程师,顶多就是一位合格的工程师,那么德蒙斯绝对是一位真正的高级工程师,而且这些年一直在业务一线打拼,技术水平越来越纯熟,所以可以说是研习院的中流砥柱。
只是在研习院干了这么多年,不管是邓肯还是德蒙斯或是其它老人都觉得自己到了享受安逸生活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当年的拼劲,能放松一点就放松一点,当初是马不停蹄,现在只想着去度假。
只是邓玉函的到来却让德蒙斯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定位,在欧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下层军官,虽然精通多项业务,但技术水平跟邓玉函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情况下,德蒙斯觉得自己不拼是绝不行,他直接放弃了放长假的打算,告诉邓肯自己选择:“我们亲自走一趟兖州!”
聂川已经明白过来了:“是那两千部西书?”
王真慧转交给兖州工矿学校的两千部西书可以说是一笔真正的智慧财富,虽然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宗教书籍与人文书籍,但是各种大部头的技术书籍却还是占了将近一半还多,而且这批书籍都是金尼阁与邓玉函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以说是十六世纪西方科技的所有精华。
这不仅仅近千部集西方技术大成的百科全书,甚至还包括了这批百科编纂的原始材料,如果加以翻译整理开发利用完全能改变海北镇现在的技术水平。。
但是经过若干年打拼之后大家都处于安逸状况,而且即使不开发利用这批西书,研习院掌握西方的技术也可以说是全中国第一,加上精力与资源有限,所以研习院方面并不十分注重这批技术书籍。
虽然派人过去帮忙挑选翻译研究,但是总体上注重“短平快”,只有那些有可能立即见效的技术才能得到翻译、研究。
但是现在邓玉函却给整个研习院带来巨大的压力,德蒙斯与邓肯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作出的这个决定:“我们研习院十年经营,光是有西文翻译能力的就有上百人之多,各类专业技术人员更是多达近千人,决非邓玉函一人可比,这两千部西书我们好好找一找,把真正有用的书籍找出来,集中人力多弄出几项成果来!”
过去研习院注重短平快项目,对于真正耗费时间与精力的大部头,特别是百科全书与操典之类的书籍欠缺兴趣,但是邓玉函这么一折腾,德蒙斯却知道自己非得用心把这些大部头翻译成汉文并全面推广出来。
而聂川也明白过来,他当即说道:“这样的话,恐怕咱们得多给丁宫一点甜头,不过给了丁宫这点甜头以后,丁宫肯定会记这个情。”
这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只是过去研习院一心想着搞垄断,结果与丁宫之间搞得很不愉快,甚至研习院到兖州工矿学校调阅这批西文书籍都会遇到一连串的审核手续,最后还得丁宫亲自批准才行。
但是跟丁宫之间搞好关系却很容易,兖州工矿学校那边是求贤若渴,聂川已经决定把一批已经失去了锐气的老人扔给丁宫好好调教,任由丁宫收拾他们,不然研习院继续这么官僚下去,连聂川都看不下去。
要移交出去的不仅仅是这批失去了锐气的老人,聂川觉得还可以暂时把一些“落后产能”移交出去,既减轻了研习院的负担又能给各个卖个天大的人情,又让各个部门即使想搞“体制调整”也找不到借口。
过去聂川与德蒙斯是抱着研习院本位主义,所以很多时候跳不出自己的小圈子,现在被邓玉函这么一折腾,倒是让他们决心轻装上阵,他们认为邓玉函能办到的事情他们也同样能办到。
只是研习院的调整虽然步伐很大,并没有象德蒙斯与邓肯预想的那样顺利击败邓玉函的迷你团队,柳鹏这么重视邓玉函自然不是毫无缘由,而且邓玉函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正如当初柳鹏把聂川派来做为德蒙斯的侍卫官,现在他把朱辉恒派来做为邓玉函的侍卫官,而且朱辉恒而且还带了一个团队过来帮助邓玉函,可以说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要知道朱辉恒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他不但是接受过研习班完整的系统教育,而且还是谷梦雨的家人出身,因为少年经历最受谷梦雨看重,这两年一直更是屡屡担当重任而且表现可圈可点,因此大家都认为朱辉恒即使不是第二个聂川,也得是第二个庄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