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没想到居然是辽东王相公找上门来,他当即问道:“是蓟辽总督王象乾相公吗?”
“不,是王在晋相公!”
袁可立立即明白过来,来的不是蓟辽总督王象乾,而是新任的辽东经略王在晋,两个人虽然都姓王,但是一个是山东新城人,一个却是苏州太仓人,风马牛不相及。
只不过袁可立有点不明白的,是做为新任辽东经略,王在晋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个通政司左通政干什么,虽然他不仅仅是通政司左通政,而且“署司事”,是事实上的通政司第一把手,但是他万历二十四年就被罢职回乡,二十余年不见起用,与这位新任的辽东王经略没有什么交情。
“见过袁老先生,晚辈对老先生景仰已久!”
王在晋对于袁可立倒是特别客气,一见面就是称呼一声“老先生”,而袁可立却是十分方正地说道:“在晋兄不必客气,你我即使不是同年,但是也只差了三年而已!”
袁可立是万历十七年的进士,而王在晋则是比袁可立晚了三年,在万历二十年中了进士,只是袁可立得罪当道,在万历二十四年就罢官回家,直到光宗即位才得以起复。
而王在晋却是一步一步台阶走得很稳,直到现在走到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他以晚辈自居,袁可立实在担待不起。
“可立兄,小弟准备出城赴任榆关,临时之前有事牵挂,所以赶过来跟可立兄见上一面!”
袁可立越发好奇起来:“在晋兄何必这般客气,不知有何要事牵挂?”
他现在的通政司署司事,实际谈不上是闲职,但是不管是权力还是地位跟辽东经略没法比,而且跟王在晋没什么交情,既不是同乡又不是同年更不是同僚,也不知道王在晋为什么跑过去要跟自己见上一面。
只是王在晋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恐怕袁兄还不知道,这几次经筵之上,陛下对可立兄一见倾心视若神人,想要委以重任。”
袁可立吃了一惊:“此话当真?我这个通政司左通政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啊!”
他是万历二十四年罢职回归,在野二十四年,直到泰昌元年八月才得以回复,但是起复以来,他升官的速度是一年之间连升三级。
泰昌元年八月,他只是尚宝司司丞,而到了天启元年二月,他已经是尚宝司少卿,接着又在天启元年七月调任太仆寺少卿。天启二年三月,他升任通政司左通政署司职,接着又获得一个莫大的荣誉,充廷试读卷官并以侍经筵,得以在经筵上给天启皇帝讲经史。
虽然他与天启皇帝只见了几面而已,但是他确实给天启皇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王在晋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可立兄可以称得上帝师了,陛下说经筵之上两位先生最为可敬,一位就是可立兄!”
袁可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不知道另一位先生是?”
王在晋透露了一点内情:“还有一位孙承宗!陛下准备对两位都委以重任。”
只是袁可立听得其中的关键来,他当即问道:“在晋兄来找见上一面,是不是因为皇上交给我的重任与辽事有关?”
“对!”王在晋当即答道:“以后你我之间就是同僚,一定要精诚合作,这差使难办得很,但是可立一定要接啊。”
袁可立当即答道:“当然要接,辽事虽然难办,但是会比苏州府推官还要难办吗?”
袁可立中进士之后的第一个官职就是苏州府推官,众所周知推官是一个很难办的差使,苏州府推官更是千头万绪,几乎无从下手,袁可立在苏州府推官却干得非常漂亮,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功绩之一。
既然能干苏州府推官,辽事再艰难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只是袁可立立即想起了自己的同姓袁应泰,去辽东可不仅仅需要一死而已,而且一定要把辽东的大事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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