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奉与副承奉是藩王府承奉司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不但管着整个藩王府所有的内官内使,而且还能帮王爷当半个家,权力大得惊人,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尾。
只是他们虽然是司礼监的六品奉御,地位看起来不低,但是司礼监光四品太监就有七八位,少监、监丞数量更多,无定员的奉御当然是如同海载斗量,想走正常程序外放根本轮不到他们,于是他们找到了一个有门路有办法的唐王府校尉李乾。
这位唐府李校尉虽然是因为偷盗被逐出唐王府的野路子,但是门路很广,知道唐王府到京解送题奏,向来是多备空头宝本以防万一。
李校尉就打通门路,在空头宝本上题上唐府见缺承奉乞请拔补递了上去,接着司礼监内部一番操作下来,两位不得志的司礼奉御就变成了官唐府当家的正副承奉,级别虽然一样,但是地位却完全不同了。
当时唐王年幼国妃管事,既然是寡妃幼主,两位奉承自然是护持幼主一手遮天横行霸道,不知道在河南地面上生出多少事来。
只是两位奉承捞得太狠,他们听说本省有一个百户领到六万多两官银正准备解走,当即杀上门去仗着唐王府的威风吓得小百户纳头就拜,顺便强行借走了一大笔官银,只是这事后来没办法善后。
发现大笔官银被唐王府有借无还,河南巡抚当然不能认载,直接就杀到唐王府上追索银两,偏偏唐王府怎么也还不出这笔官银来,河南按察使只能顺藤摸瓜先拿了从中牵线搭桥的唐府校尉李乾。
李校尉是个软骨头一打就招,于是河南抚按发现在借银生事的小案子之外,居然还有一桩买宝诈奏的惊天大案。
虽然事涉内官一拖就是两年多,最后还是办成了铁案,赵忠诈传亲王令旨坐绞,常福免死充净军,唐府上下不管是内官还是流官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连举人出身作过两任知府的唐府长史袁福征都被一撸到底。
柳鹏就指着这案子作由头:“要不要咱们就在公堂上好好较量,在这方面上我还是颇有些自信的,不管大明律、大诰,我都是背熟了,到时候肯定还会你一个清白,证实你绝对不是一堆狗屎,而是衡王座前一只阉狗。”
周杜达登时觉得这事大大不妙,怎么话题会引到公堂较量上去!
不管是胜是败,衡王府的人只要上了公堂,那就是输得干干净净!
藩王府可是有着无数特权的存在,即使是亲王犯了滔天大罪,大明皇帝要追究到底也得按照规矩来,首先得由司礼监派出内官将犯了大罪的王爷召回京城,王爷若是不愿意回京,还得劳动司礼监再派一轮内官,两次相召不至才能派流官拿人。
若是真上公堂较量惊动了王爷,那肯定不是杖毙三五人的问题,何况双方争议的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柳鹏当即就说了:“我觉得周杜达你是真狗屎,还有你这帮狐朋狗友是衡王府的真校尉真家奴,都在衡王府的名录之上,到时候自然还诸位朋友一个清白!”
对面这小子什么时候说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