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可还有他人知晓?”毓筱顷刻间已心思百转,洞若观火般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略微犹豫了片刻,赤风的语气没那么肯定的道:“应该是被什么人知道了。”
应该?
“……怎么说?”
赤风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说辞来回禀事情,这让毓筱很在意。
然,赤风毓筱更在意,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么谨慎的说辞。
“据宫传来的消息,静嫔似乎……精神有些不太好,这几日常常胡言乱语,监视之人将静嫔的一些胡言乱语都记下来了。”
说着,赤风将一叠纸递给了毓筱。
这一边两人探讨的认真,不曾注意到在赤风说“静嫔似乎精神不太好”的时候,墨宸执笔的手猛然一抖,大滴的墨汁落下浸染着素白的宣纸,硬生生毁了一副将成的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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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着那叠纸的毓筱眉心越蹙越紧。
被记下来的凌乱言语,多数以“三郎”二字开篇,约摸这被唤做“三郎”的人,便是静嫔的情郎。
看着那些时而诉说思念,时而埋怨别离,时而撕心裂肺,时而又情意缠绵的呓语,毓筱只觉得这静嫔格外的可怜。
曾有人一语成箴,言: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看着静嫔这般满腹的闺怨,当真是此言的真实写照。
不过,这些并非她蹙眉的理由。
这其只有几张,监视之人在头做了标红的批注,写着:神色慌乱,形容惊恐,声音颤抖。
只看着几张纸的内容,她眼前似乎可以看到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子正全身颤抖的缩在床榻,紧盯着门扉喃喃自语,时而是“不是我,不是我……”的挣扎,时而是“皇饶命,求皇饶命……”的哀求,而是又是“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的绝望……
轻飘飘的将那几张纸扔回来桌,连带着眼前的幻想一同消失,毓筱露出一个颇为悲天悯人的神色。
没错,是悲天悯人,这份同情并非是给予静嫔的,她只是可怜那些在宫里头如履薄冰的女子,入宫前,从不曾有人问过她们一句:可愿否?
然,仅仅刹那毓筱便收敛了情绪,淡漠的深情与墨宸如出一辙,她抬指敲了敲桌那张写着“求你放过我”的素纸,问道:“可查到了这个……”
面露几分惭愧,赤风道:“尚未。”
他也知道这句话是关键,话里的“你”极有可能是背后害毓筱小姐的。
然,毓筱却未在意,随手将那些纸揉碎在掌心里,她微带冷意的道:“左不过是那些人,多盯着些总能露出马脚,再不济……”
毓筱的话最后并没有说完,但是赤风听着那让人肌肤发凉的语气,莫名觉得自己顿悟了其的意思。
他想:她那没说完的“再不济”……再不济还有静嫔,把柄是把柄,背后之人能拿来威胁静嫔暗害小姐,小姐自然也能用来威胁她口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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