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知道已然是惊动了屋子里的人,退路已无,便只能前行。
他推门入,神色紧绷,眸光忧惧,正是莫名出了筱园的齐胥逸。
他进入屋子却是一言不发的站着,微垂着头,不曾看一眼坐于主位上的齐百圊。
沙漏中的砂砾一点点下漏着,发出轻不可闻的“窸窣”声,伴着二人清浅的呼吸,与烛火燃烧的声音缠绕在一起,成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齐百圊先开了口:“逸儿,有什么便说吧。”
孙儿在他跟前长大,他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他。
所以,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聆听,聆听有可能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齐胥逸听到齐百圊的声音,仿佛是被人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猛然抬头看向了齐百圊,眸子里的神色复杂得让人压抑,透不过气。
齐百圊似是被他眸子里的东西惊到了,眼睛里一圈圈的波纹荡开,久久不散。
二人再一次沉默,空气压抑的像屋外的黑云。
只是,云载着的不过是雪片,轻飘飘,风一吹便消散;而此处载着的,却远不是这样轻松的东西,仿佛…是恐惧…还有,希望……
不知是这空气载不动这份沉重,还是齐胥逸的心载不动这份沉重,终于,他开了口,打破了一室的凝滞,声音沙哑,好似口中含沙:“祖父,筱筱。”
仅两个词,却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让他再无言语之力。
齐百圊面容依旧沉静,他已料到,此事必与筱丫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