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十四年了。
很多事情都已经被遗忘了。
这段往事恰恰是凤绝尘最不愿提及的,也不愿想起的,不似兄弟却甚是兄弟的人反目成仇,他依稀还记得当年他们一起练武一起学习的时候,一起受罚受训,因为同岁两个人一直都玩得很开,夜君比凤绝尘要温和犹如大哥哥一样在体罚都会挡在凤绝尘的面前,两人相较之下,凤绝尘冷然让人不敢接近,而夜君温和让人亲切,几乎没有人想象他们之间居然能够成为兄弟朋友。
却因为是十四年前谋逆事件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倘若夜氏没有谋逆,那么现在恐怕依然坐拥着南楚的半壁江山吧,焉能有先前慕容氏,焉能有如今杨氏光景。
夜间。
凤绝尘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大树下面。
穆清歌站在走廊中看着远处的身影,墨言在旁边叹了口气,“先皇尚未登基为帝,王爷便和君少爷结识,当年也是显赫,而王爷却只是一无所有的九皇子,自皇贵妃娘娘走后,虽然有先皇照料王爷在宫中却还是会受人白眼欺负,这个时候君少爷出现了,他和王爷同岁却犹如大哥哥一样护着王爷,不让王爷受欺凌,对此先皇当年对君少爷尤为照顾,未成年便已经有了爵位。”
“君少爷真心相待王爷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在得到卧月蚕功之后毫不犹豫让君少爷一起练,和王爷一样君少爷也是世间难得的练武奇才,这也是君少爷会卧月蚕功内功心法的关键所在。”
原来如此,而如今要杀他们的却是这位夜君。
“当年谋逆一事你可还知道多少?”
墨言摇摇头道:“当年的事情王爷其实并未参与进去,后来夜氏逼宫王爷这才迫不得已拔出剑挥向了夜氏,后来王爷也有深入调查过夜氏谋逆一事,不过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为了定局,而夜氏的事情也成为了定局。”
“夜君忍了十四年不可能这样轻易罢手,他的目的很明显了。”
“王妃已有对策?”
穆清歌摇摇头。
而后看向站着大树下面的凤绝尘,穆清歌闭了闭眼睛迈着脚步向着凤绝尘而去,凤绝尘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缓缓的回头而后对着穆清歌伸手,穆清歌微微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一时之间两只冰凉的手渐渐的暖和起来。
“我从未想过他有一日会背叛于我。”凤绝尘淡淡的说着,“哪怕夜氏谋逆我也相信他不会与之为谋,却没有想到有一日他手中的剑真的会挥向我。”
穆清歌微微垂眸,原可以以后背相托的人如今却反目成仇,处处都是杀机,步步为谋,只为了将他曾经的兄弟推入地狱之中,穆清歌松开两人相握的手而后从后面抱住凤绝尘的腰身,脸贴着他宽厚的背,“绝尘,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凤绝尘的手搭上了她的手,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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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一排排都是牌位。
白发夜君负手而立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牌位,最中间的是他的爷爷,教导他如何做人的爷爷,他忠肝义胆的父亲和温柔体贴最后却带着坚定放火保他性命的母亲,夜氏一脉的牌位几乎都在此处。
束儿走来跪在夜君的后面,“主人。”
“束儿,事情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十四年了。”
“是啊,都已经十四年过去了,漫长遥远而痛苦的十四年都过去了。”夜君抚上脸上半块的银色面具,“我的脸被大火燃尽难怪他都认不出了。”
束儿缓缓的站起走到夜君的身侧,“在束儿的心里,主人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当年若非主人相救,束儿在十四年前那场大火中便已经丧生了。”
夜君拍拍束儿的脑袋说:“你娘是我的乳母,她为了保护我而死,她唯一的女儿我自然要保护好。”
十四年前夜府的那场大火是夜夫人亲自点燃的,她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乳母带走,可是乳母却在保护夜君的时候丧命,那个时候她连自己唯一只有五岁的女儿都顾不上,夜君为了将束儿救出火海之中被大火烧伤的左脸。
束儿看着夜君的银色面具有些黯淡的说着:“倘若不是为了救属下,主人的脸也不会......”
“一张脸换你一条命,我从未有过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