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珏在半路上被宁康王世子宁铎给拦住了,宁铎直接就说,“殿下,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玉嫣一个交代吧。”
“这是靖安王世子的意思,还是你宁康王世子的意思?”赵承珏反问。
宁铎脸色微变,很快又道,“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和玉嫣之间的事。”
“那依宁康王世子之见,孤该如何做呢?”
宁铎沉默了一会,“玉嫣对殿下是真心喜欢的,这么多年来,殿下心里应该知道才是,玉嫣只是个无辜的女子,纵使……有些小性子,但都是为了能和殿下在一起,并无过错,殿下和玉嫣不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么,难道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听宁康王世子之意,孤应该八抬大轿迎娶安玉嫣进门做太子妃,才不算是辜负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赵承珏嗤笑,“往后呢,又该以什么理由说服孤,安玉嫣嫁入了太子府若是不受宠,是不是还要让孤宠她,让她诞下孤的嫡长子,最好再封了太孙。”
“殿下严重了,宁铎并非此意。”宁铎脸色微变的解释着,拱手看向了赵承珏,“殿下,靖安王是跟随皇上一起打天下的忠臣,就算殿下不为了这么多年的交情看,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是否也该给玉嫣一个交代?”
赵承珏失望的看着宁康王世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是玉嫣县主做错了什么事,在某些人眼里也是小事一桩,根本不值一提,只恨不得天下人都围着玉嫣县主一个人转才好,靖安王虽是跟着皇上打天下,可毕竟不止他一人,还有我南阳侯府,若靖安王府要挟成功,那改明儿南阳侯也去求皇上恩准些什么,可不能寒了忠臣的心才是。”
魏莘正朝着两人走来,身子依旧纤细,身披银色铠甲闪着寒光,颇有气势,消瘦的脸庞很是英俊潇洒,一双剑眉微微挑起,仔细瞧和赵承珏还有两分相似。
魏莘是朝慬公主的嫡长子,如今的南阳侯世子,和赵承珏是表兄弟。
“魏少将。”宁康王世子就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面色有些尴尬,“魏少将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玉嫣并没有犯什么错对殿下又是情有独钟,殿下也该娶亲了,太子府上多了一个玉嫣也不算什么,并没考虑前朝之事,刚才是宁铎口误,还请殿下恕罪。”
魏莘看向了赵承珏,“某些人倒是痴情的很呢,大方的可以将自己中意的女子送上旁人的榻,惭愧惭愧。”
宁铎脸色憋的涨红,“魏少将!”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宁康王世子可不要多想了。”魏莘并未理会宁铎,转而看向了赵承珏,“正好我进宫去向皇上复命,不如一起做个伴?”
“也好。”赵承珏点头,和魏莘两人朝着宫门方向而去,魏莘撇撇嘴,“那个安玉嫣要不得,进了太子府,还不得把太子府搅的翻天覆地,永无安宁之日。”
不过是一件小事就要闹得人尽皆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指责赵承珏是个负心汉才好,试问这样的一个女子有朝一日做了太子妃,那太子的脸面也就不必要了。
靖安王府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仗着开国之初帮着北缙帝立下了汗马功劳,再有就是靖安王世子和赵承珏多年的交情。
总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赵承珏挑唇笑了笑,“表兄,孤怎么会任由一个外人牵着鼻子走呢,如今的北缙王朝也非是缺了靖安王府不可的。”
魏莘闻言点头,“那倒是。”
进了议政殿的大门,文武百官有一大半都在,殿中央跪着靖安王,靖安王只穿着一件常服,身披荆棘,又是惭愧又是无奈的看着赵承珏。
“儿臣拜见父皇。”赵承珏拱手行礼。
北缙帝赵遵摆了摆手,“太子,你来的正好,靖安王怜悯自己的女儿想要将玉嫣县主配给你,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北缙帝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全听赵承珏的意思办,赵承珏点头,那就赐婚,赵承珏摇头,那北缙帝也绝不会勉强,再另想别的法子。
“父皇,儿臣有一事上奏。”赵承珏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交给了小公公,再递给了北缙帝。
“南姜三个月后就会派公主过来和亲,到时北缙作为议和国势必也要回嫁一位公主,但北缙皇室并未有公主,只能从一旁的亲王府上挑选,唯有靖安王府的玉嫣县主身份年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以巩固两国之间的和平,儿臣对玉嫣县主向来只有兄妹之情,从未有男女之情,还请父皇明察。”
赵承珏直接丢了这么一个话题出来,殿上的文武百官都楞了一下,尤其是靖安王,“殿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之前没有一点消息,再说王府众位姑娘中,再说玉嫣的身子受了伤,未必就是玉嫣最合适。”
靖安王没有想到赵承珏会这么说,直接就把靖安王的一盘棋全都给打乱了,就连之前的话也都用不上了。
“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密折,靖安王自然不知情。”赵承珏淡淡的瞥了眼靖安王,又道,“眼下亲王有五位,除了玉嫣县主之外,其他王府的千金要么不适龄,要么有了婚约,德才兼备能和亲的只有玉嫣县主这么一位,对方送过来和亲的是南姜皇的女儿,靖安王总不会让一个大臣之女册封公主送过去吧?玉嫣县主若是身子受了伤,又怎么配做孤的太子妃,靖安王究竟是何意?”
靖安王立即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不,玉嫣的身子只是受了点伤,恢复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了。”
让一个身子有问题的人做太子妃,怎么也说不过去,靖安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要是送一个大臣之女和亲,这可不是议和,这是添仇,与其如此折腾还不如直接就点兵点将呢。”
魏莘先是冲着北缙帝行礼,而后才开口说了这话,靖安王脸色紧绷着,“胡说,本王何时这么说过?”
“那便只有玉嫣县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靖安王背负荆棘上朝要挟太子娶了玉嫣县主,究竟是何目的,北缙这两年才刚消停了下来,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若是再大动干戈,吃苦受罪的就是北缙的百姓,靖安王于心何忍呐。”
魏莘又继续说着,靖安王铁青着脸,本该是靖安王府占领上风,如今倒好了,靖安王府进退两难,怎么做都是错,若是坚持要安玉嫣嫁给赵承珏,那就是不忠不义的小人,为了一己私欲可以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皇上,微臣来之前并不知晓此事,只心疼玉嫣,想求皇上一个恩典,求皇上明鉴,微臣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之心,若是北缙国泰民安就是要了微臣的性命,微臣也无怨无悔。”
靖安王冲着北缙帝磕头谢罪,北缙帝瞥了眼赵承珏,将手里的八百里加急奏折放下。
“靖安王爱女之心,朕也能体会一二,毕竟是亲生骨肉,既然事出有因只能怪两个孩子没有缘分,靖安王,你说呢?”
靖安王紧了紧拳头,实在是不甘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一抬眸忽然对上了北缙帝略有深意的神色,心里顿时咯噔一沉,只能顺着话答,“是,玉嫣若能替北缙略尽一份薄力也是玉嫣的福气,微臣一定会好好劝劝玉嫣的。”
北缙帝淡淡嗯了一声。
“皇上,虽说县主和殿下之间有缘无份,但殿下着实也该选妃了,还请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