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走到窗边,看着一轮明月,心中回想着和母亲的话。
如今她,不只要为了母亲,更要为了魏家活下去。
她看着府中那莹莹灯火——这是舅舅觉得冷清,特意命人每夜在府中各处点上的琉璃盏。
这点点暖光,就是她的归处。
这里是她和母亲的家。
她必须要守护这个家。
魏安然抚着胸口,那里有半块玉佩,她突然想到,上辈子定王曾起兵造反,最后自刎于府中。
那么——师兄,我要等的那个人,是你吗?
——
楚三爷和刘姨娘今年冬天并未回家,府上少了一半的人,老夫人也提不起性子来大操大办,平平淡淡的出了正月十五。
春寒料峭,扬州城今年更比往年冷些,家家关起门,很少出来。
直到阳春三月,街上行人才渐渐多起来,出来散步赏景的也多了。
楚府众人却没那个闲情逸致出门赏花游水,因为楚安曼的婚期将至,得给她筹备。
九月二十一日,楚安曼从扬州码头乘上胡家准备的接亲嫁船,行了四日,便到了江宁码头。
九月二十五日,胡栋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把她从船上接回胡府,拜过堂,成了亲。
秦氏在房中又哭又气地喊了一整天。
哭亲是吉祥意味,府上谁也没劝,只当她是因为女儿远嫁,她心里不舍。
虽然确实有这个原因,但她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气什么?
当然是那可恶的三弟,他竟然借口京中有事走不开,只让大儿子替他带了份子钱,说了句吉祥话就完了。
你楚老三衙门有事来不了,刘氏那个贱人和哥儿姐儿还能有公事缠身不成?
我呸!
刘氏还好意思以曾经的主母自居呢,亲侄女成亲这么大的事都能当看不见,还想坐上正妻之位,想得美!
还有那两个孩子,嫡长姐成亲都不知道回来送亲,真是被刘氏那个贱人教的半点礼数都没有了。
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秦氏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不能直接骂出口,省得落人话柄。
谁叫她没有老太爷,老夫人撑腰呢。
只是这么一来,她也想明白了,不能随随便便便宜这群没良心的。如今她是当家主母,府中钱款账本都由她来看顾着,这东边划几两碎银,西边勾半匹布料,别的不说,先把上次替刘氏还嫁妆的钱拿回来再说。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秦氏每日打着算盘从府中捞油水,楚家大爷也没闲着,挨个铺子上查账。
老二如今在京里做官,别跟他说什么文官捞不到油水,单就同乡同袍的,就不少拉拢的,更何况还有身在扬州城却不时往京里楚宅送银子的地方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