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宫墙高筑,壁垒森严。
昭阳殿内,烛光摇曳,透着孤寂。
张公公躬身行了个礼,笑得和善,“十七爷来啦,陛下在殿里等您呢。”
夜非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撩袍迈进殿中。
他低着头,走到殿中站定,叩拜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弘顺帝摆摆手,声音低沉。
夜非辰静静地站在殿中,方才看清皇帝面前摆了一碟素菜,一碗清粥,正在用膳。
心里想,九五之尊,吃得却这么素净。
他只瞥了一眼,然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等着皇帝吩咐。
弘顺帝用完膳,张公公立马带了小太监把东西收走,又亲自捧了参茶举到他面前。
弘顺帝没接,只摆摆手,让他退下。
张公公笑眯眯地把茶盏放到桌上,无声行了个礼,低头退了下去,顺便把门给这对父子关好了。
关门前,他悄悄看了眼,偌大的昭阳殿,只有一老一少,一坐一立的父子二人。
夜非辰这才开口问:“父皇这么晚召儿臣进宫,可是有要事发生?”
弘顺帝目光探究地看着这个儿子,手中无意地拂过拇指的扳指,沉声问:“江南旱灾严重,朕让户部修渠引水,开仓放粮,管控粮价,十七,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夜非辰心里一紧,此事早就吩咐下去,户部不日便要启程,如今陛下单拿出这件事来问,是什么目的?
“儿臣觉得,此举能缓和灾情。”
“还有呢?”
弘顺帝探究地盯着他。
夜非辰顿了顿,说:“若父皇想让灾区百姓日子更好过,就把今年的赋税再降两分。”
“十七啊,你可知咱们大夏的半数赋税来自江南,这江南的粮米又占其他赋税的一大半。两分赋税,说得轻松,于国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治国理政,不应该只看着眼前的百姓,江南赋税低了,苦的就是其他地区的百姓了。”
“儿臣知错。”夜非辰恭敬地低下了头。
弘顺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十七,这治国的门道,你还得再学啊。”
夜非辰听到这话,立刻跪了下去,“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话说到这里,夜非辰就知道,皇帝今晚召他进宫,并不是为了考他旱灾一事。
弘顺帝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冷声说:“十七,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