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虚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哪里听过这语气,虽然腹诽:你有话要说还在这喝闷酒,一句话也不说,还是瞪大了眼睛等他的下文。
“确实是她,玉佩也是对的,五千八百九十六万两银子,她给我五千万两,另外把一百七十四间珍奇斋铺子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包括库房里的子料。”
什么!
叶秉竹和竹虚两个人震惊地半晌说不出话。
以大夏现在的国力,皇帝的国库里也不过千万两现银,这丫头手里,竟然握着近六个国库的现银?
竹虚掰着自己的下巴,手动把嘴合上,扯扯一边的叶秉竹,“快,臭小子,快打我一下。”
哟,竹虚这是哪门子癖好,这么别致呢?
这他还不乖乖满足他的要求,他伸出手掌,哈了哈气,直接对着竹虚的脸扇了下去。
伴随着清脆巴掌声的,是竹虚的哀嚎,他捂着半张脸,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你下手怎么这么狠,留了印子我怎么跟皇帝交代。”
“闭嘴!”
叶秉竹斜睨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夜非辰:“元呈,那丫头是发什么疯,你外公当时不是说,他们约定好一人一半的吗?”
竹虚也凑上前,朝着夜非辰努努嘴,“别卖关子了,快点捡重点的说说。”
夜非辰敛起情绪,把今夜听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原本催促好奇的二人听完,也没再说话,心里的余震一波一波,震得人发麻。
夜非辰也没指望这两人给出什么即时的答复,只是给自己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脸色不算好,虽然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是半点血色都无。一股脑的繁杂信息在今夜涌进脑海,它们纠缠在一起,他得捋清楚才行。
竹虚把夜非辰的话翻来覆去品了很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说:“魏家竟还有位二爷,真是稀奇。谁人不知被皇帝抛尸的魏家大爷,却从不知道还有个魏二爷活在世上。要不是你说的,打死我都不信,这也太扯了。”
叶秉竹听完,一脸认真地问:“魏安然不是医术很好吗,怎么她也救不了?”
“说见她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夜非辰又饮了一杯酒,“明明才三十多岁的人,身子竟像是风烛残年了。”
“也是,隐姓埋名这些年,经历家族巨变,还不能找人倾诉,而是要守着这个秘密,还要守着那么多铺子,不油尽灯枯,也难那!”竹虚叹息一声。
“怪我,要是能早些找到他,就不会……”
夜非辰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为什么魏安然百般阻挠,不想让他知道实情了。
魏二爷这个人,一生就像是活在阴影中的人,只是死后才皈依佛门,虽然长在寺中,却没有过一时安宁。若是他,也不想去让外人去扰了魏二爷死后的清净。
“元呈啊,不得不说你外祖父的眼光真好,能挑中与魏家人合作。要是换做旁人,既不知道与谁合作,又不知道对方何时来取,早就心生邪念,毁约独吞了。”竹虚感慨道,“如今这世道里,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多,为了义重诺守信,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少啊!”
叶秉竹满脸疑惑,“这魏家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皇上嘴里他们是丧尽天良,寡廉鲜耻的卑鄙之人,但在你们嘴里又成了重诺守信的好人,到底谁说的对啊?”
没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