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夜由?叶家?
秉烛夜游,叶秉竹?
他奶奶个腿,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和尚来?
陈深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拒绝的话在嘴里过了两遍,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自然是拿够了钱就可以住了。小二,给这位小师傅开一间上房,就要那间天字二号。”
小伙计看着这波操作,一脸懵。
定是因为那小和尚眉清目秀,官爷不忍心他被扫地出门,才同意的。一想昨日来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有两个臭钱就想包下整个客栈,还不是被这位官爷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魏安然得了他的帮助,下意识就想给人福身行礼,一抬手看见自己身上的和尚衣服,又生生忍了下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多谢这位官爷。”
“小师傅,您跟我来。”
小伙计收了金子,自然是态度恭敬,走在前面跟她说着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住店的规矩。魏安然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
与陈深擦肩而过时,她抬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也不知道这晋州晚上有没有好风景,适不适合秉烛夜游。”
陈深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对她这次提醒更是了然,只好与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心里却忿忿然骂了起来。
叶秉竹,你这家伙的脑子是被春风阁的酒泡过吗,守着个太医院院首竹虚不用,不知道给他请了个几年道行的小和尚来给王爷看病。是不是诚心想让他丢了脑袋,个王八蛋!
此时。
城西坊间。
春风阁。
被春风阁的酒泡过脑子的叶秉竹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喝了一杯,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美人又想我了。”
——
魏安然进了自己的天字二号房,把随身的包袱往桌上一放,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便推开门吩咐伙计抬了热水给她沐浴。
两个伙计把热水抬了上来,替她倒到浴桶里,放下一块方巾,掩门离开。
魏安然锁好房门,简单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好准备的银针,边梳头,边安静的等着。
陈将军对这个房间的态度,让她更加确信——夜非辰的房间,就是与她一墙之隔的天字一号房。
她等啊等,没过多久,困意袭来,伴着栩栩如生的梦境。
她梦见亲眼看见夜非辰被长剑刺穿,血流汩汩,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衫。他面色惨白,双目失神,一道如墨血迹顺着他青紫的嘴角流下来。
魏安然大喊一声“师兄”,被自己吓醒,瞪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刻噤了声。
自己的房门被敲了几下,玄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师父,能不能请你去给我们家公子念念平安经。”
“乐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