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竹坐在一边,看着人一惊一乍的,魂都跑没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痴傻不堪的人,是怎么考中探花的,还能进翰林当官,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呆子嘛。
他原本只想告诉他,魏安然去永宁寺吃斋念佛,祈求平安去了,谁知这呆子二话不说,就要骑马去永宁寺看她,还平白生出一身的怪力气,让人拦也拦不住。
没了法子,他只能实话实说了。
只是这实话实说也得付出代价,这呆子也不呆了,不再是无头苍蝇乱撞,倒成了个没魂的根雕物件,喊也喊不醒。
叶秉竹心想:魏安然和楚怀行一定有一个是捡来的,怎么一个那么精明,另一个那么蠢笨呢,根本不像一家人。
不过话说回来,蠢笨也有蠢笨的好,和聪明人打交道都太累了,还是和蠢笨的人待在一块儿比较有趣。
楚怀行神游天外一刻钟,终于回了神,朝叶秉竹粲然一笑,意图告诉他:“我回来了”,只是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也无话可说,只好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叶秉竹看得有趣,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警告道:“这事事关魏安然的性命,今日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好,好。”楚怀行自然点头应下,“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不让安然有一点危险的。只是叶世子,你可知道安然什么时候能回京?”
“得十几天吧。”叶秉竹也不清楚她会在南边待多久。
楚怀行眉头紧皱,“叶世子,即使不被京里的人知道安然她私下江南,但总归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万一被人发现她私会定王,那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叶秉竹:“……”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更不知道怎么回答魏安然四叔的问题。
这些天,为了夜非辰和魏安然的事,他已经一个好觉也没睡过了,哪边都担心着。
楚怀行见他没有说话,便知道叶世子也没法子,只好暗下决心,这丫头若是被人发现私会定王,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自己要努力,好养这个丫头一辈子。
他自己下了这个决心,便觉得什么都不怕了。楚怀行端起酒杯,朝叶秉竹敬了一杯,说:“叶世子,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来,咱俩喝一杯!”
叶秉竹:“……”你一脸轻松真的好吗?
先前还愁眉不展,仿佛世界末日似的,如今竟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笑着举杯了,真不知道是说他傻还是乐观才好。
二人碰了杯,皆是一饮而尽。
叶秉竹睨了他一眼,问:“我听说,楚家分府,四爷是被扫地出门的?”
楚怀行一脸尴尬,点了点头。
“老实说,你服气吗?”
“怎么会服气。”
楚怀行目光澄澈的看着他,“但是这几日我想清楚了,也释然了,这些强求不来,都是命。”
叶秉竹端起酒杯的手一顿,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冷下来。
认命吗?
哼!
他从不相信这东西!
这时,就看见楚怀行在自己怀里摸索,最后掏出一两碎银放在他面前,“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明儿还要去衙门。今日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不够就先赊着,等我发了月银再还。”
叶秉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世子爷今日好心与我说安然的消息,我不能再让您请我喝酒,这钱一定要记在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