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狠厉才能让人在无依无靠时所向披靡,软弱是因为有后盾帮你遮挡风雨。
谁不想一直都有人爱护呢?
夜非辰的脸上,泄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再也不能做小孩子了。
魏安然见夜非辰一直盯着她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夜非辰移开眼神,只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和竹虚他们,总能护得了你。”
魏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刚才她吩咐段廷的,他都知道了?
也是,不然他怎么会说这种话,就是表明了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会有风险。
魏安然哑口无言。
自二舅舅交代的事情完成,她把珍奇斋和那些银子交予他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断绝关系和一切来往,从此变陌路人,连师傅都跟自己断了师徒关系。
她本意是不想受到牵连,当时就欣然应允,此后也一直尽量避开与他们的来往,称呼都换成了客套疏离的。
怎么今日他又说出这种话来?
他是什么意思?
魏安然只好去揣度夜非辰的心思,她怔愣半晌,启唇轻声问道:“王爷是在同情我吗,您可知道这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夜非辰苦笑。
他又怎么不知道这话会带来什么,只是连一向无情无义的竹虚都一副“天塌下来,老子顶着”的模样,他早就没了顾及的心思,只想帮帮她。
灵堂里的长明灯被风吹的明明灭灭,火光跃动在夜非辰的脸上,显得他愈发阴沉。
魏安然突然想到了夜非辰在自己床前说过的话,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抬头,往她母亲那边看了一眼,心底的话在口中打了几转,最后还是忍不住,启唇说道。
“很久以前,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吊死鬼,被镇压在楚家后院的井底,要等下一个吊死在那儿的人出现,我才能解开封印,去地府投胎转世。”
夜非辰看她这副模样,知道这故事不是她为了找话随意编的,找了个蒲团,坐在她身边,手里捏了几张纸钱,丢到面前的火盆里。
“我在井里待了很久很久,听着他们过了六次除夕,结果真的让我等到了下一个吊死鬼,你猜猜,那个吊死的人,是谁?”
“是谁?”
魏安然抬头看了眼棺木,淡淡地说:“是我母亲。”
她脸上带了一抹诡异的笑,“你瞧,多么巧,我母亲真的在井边吊死了。”
夜非辰被她脸上的笑搞得颇不自在,他皱着眉头,面露担忧。
“夜非辰,在那井底,我还听到过两件事,一件是近来发生的,一件与你有关。”
“何事?”
“近来发生的那件,就是楚安萱嫁给了成文晗。”
“那另一件呢?”
魏安然面色阴沉,迎上他的眼睛,“另一件事,就是听到你谋逆失败,定王党惨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