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脸上的笑突然凝固了,她手里的医书竟花白一片,她猛地起身,推开了窗户。
一阵冷风袭来,让她打了个寒战。
什么叫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真当她为他治病,为他读遍医书,就是为了嫁给他做王妃的?
这些丫头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连主子都敢编排,每天也不知道闲在那里胡想八想什么东西。
她这般……也只是跟阎王爷比谁更厉害罢了。
算了,她管不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自己可不能乱了心神。
魏安然站在窗前吹了会冷风,又生了会闷气,正想关上窗户继续回去看她的医书,又突然顿住了手。
不对,什么叫乱了自己的心神?
魏安然忐忑的反问自己,她的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往事种种就这么窜进脑海,给了她闷头棒喝。
在南漳村发现他们不告而别时,心底的失落;
扬州楚家的屋顶上,他们一起赏过的夜景,她心中的不定和安宁;
晋州的客栈里,他站在她身后,有力的手握住自己的,写下的那个魏字……
凡此种种,皆鲜活如在眼前。
而那些被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压在心底的情感,都像是浪潮一般,朝她席卷而来。
所以,她的心神,怕是早就乱了……
魏安然此时站在窗前,脸越烫,心底越清明,她对他……
不敢再想,她倏地合上了窗户。
——
而这一夜,魏安然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她起身梳妆,眼下的两团乌青把杨嬷嬷都吓了一跳,而守夜的瑞云更是遭了殃,挨了杨嬷嬷一顿数落。
瑞云今日便更加尽心的服侍小姐了。
谁知道,小姐今日跟换了个人似的。
先是早上梳妆时碰倒了胭脂盒,红红绿绿的洒了一地;又是看书时发呆,一个时辰翻了一页;下午写药方时,沾了墨水的笔一直悬停在纸上方,毁了一沓名贵的纸。
她都要以为小姐丢了魂,可仔细一瞧,小姐的眼睛却是又大又亮,丝毫没有失魂落魄的意思。
而其中,最让人不解的地方,就是小姐从起床就在脸上的那圈红晕。
起初瑞云以为是她身子受了寒气,所以发烧,摸了额头才发现不是这样,这下可急坏了瑞云,她总觉得是昨儿她没伺候好小姐,才让小姐今日害了病。
瑞云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心里自责不已。
魏安然心里还记挂着昨晚的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今天一整天都像是云里雾里,脸都要烧着了。
她在心底把夜非辰骂了一顿,又把自己骂了一顿,可心底的那个念头一点也没有消退,反倒趁着她开窍的时机,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在魏安然今日第三次意识到自己拿反了书时,她突然下决心道:那个医馆,必须要尽快开起来!
正想着,杨嬷嬷匆匆进来。
“小姐,四爷回来了。”
“嗯,让厨房摆晚饭吧。”
“小姐……”杨嬷嬷一脸为难,诺诺地说:“四爷还带了一个人来,说是来家里吃饭,让多添双筷子。”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