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他们和唐家做了亲家,本以为等魏安然做了侧妃,水涨船高之时,给大女婿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寻个官做做的,谁知道竟出了这档子事。
没当成侧妃的伯母,反倒和魏安然生分了。
如今她手里握着魏家留下的丰厚家产,结交着世家公子和太医院的神医,没了爹娘的日子反倒比以前还要好了。
她这心里,真是酸死了。
楚安曼看了看自家母亲的表情,心中了然,“母亲,明天我和二妹去一趟魏府。”
“不年不节的你去那儿做什么?”秦氏斥道。
“我进京也有几个月了,我们姐妹俩还没有见过面呢,先前做姑娘时同在一处玩的,如今回门不见面不太合适。”
“她那边……”秦氏面露担忧,想着那些“廉价”的年礼,生怕女儿会看人脸色。
“她先给咱们大房送了年礼,是不想断了亲人间的情谊,又给我和二妹妹送年礼,就是还想交好。她都把竹竿递到咱们脸前了,要不要拉,就是看咱们懂不懂做人了。大哥,你说对不对?”
楚皓钧听到妹妹这番话,就知道她是个明白人。虽说魏安然递的不是台阶,而是几块破石头,但妹妹知道怎么把这石头摞成台阶,只要他们和魏安然的关系恢复如初,那么日后他的前程、妹夫的前程,就都有保障了。
楚皓钧点点头,忙道:“明日也把你嫂嫂带去,今日她给我们送了贺礼,姑嫂二人不见一面就不合适了。”
楚安曼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
秦氏虽说心里不痛快,见儿子女儿都点了头,便同意了,忙吩咐人送拜帖去。
——
帖子递到魏府时,正是午后。
魏府忙了一上午,此时才刚刚用膳,魏安然是在饭厅里看的这枚拜帖。
她看完,把帖子递给了一边的楚怀行。
楚怀行听了下人报,是大房送来的拜帖,自然不愿意看,只摆摆手推脱掉,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樊先生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眼,道:“怀行,世事无常,容人容己,方能得意畅快。孔子曾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无法以正直的方式去让他付出代价,只能用这种小孩子把戏去逃避,竟连这十几岁的小丫头都不如。”
魏安然道:“先生有一事说得不准。大房与我无冤无仇,也没有害过我母亲,我容他们是应该的;但是他们对不起四叔,四叔不找法子让他们付出代价,但不代表他连喜怒哀乐都不需要有。”
楚怀行低声说:“也没什么容不容,只不过是一桩婚事而已,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付出什么代价,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让我很寒心。他们做了那般无耻的事情,却一句抱歉都没有,反倒和提防敌人一样提防着我,处处都怕我搞破坏……”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是楚怀行心里的一根刺。
如今这根刺扎在那儿,他只要看见就觉得生疼,如此多了,便下意识的避开,不让他伤到自己。
魏安然笑得云淡风轻,“四叔,等你日后做了大官,或者喜欢上一个更好的女人,在回头看这些,就都不是事了。明天我约好了要去看临街铺面,应该赶不回来见他们了,四叔你明日休沐,正好招待一下他们。”
楚怀行当即变了脸色,“安然!”
魏安然突然挑起嘴角坏笑了一下,“四叔,您把成文晗带回家时,也没有跟我商量一下。”
楚怀行:“……”
——
晚上,杨嬷嬷替魏安然宽了衣,给她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方便她在床上看一会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