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夜非辰,能隐忍蛰伏五年的男人,心机谋略半点不少,若是碰上个甘愿送钱为他利用的不相干的人,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从那日他要和魏安然撇清关系,刻意拉开二人距离他就知道了,魏安然在他夜非辰心里,不一般。
不然,他怎么不这么对朱璇语呢?
这一年,他一步步走近权力中心,又怎么会亲自去个没见过几面的妇人的灵堂前吊谒呢?
这叶秉竹,平日里看起来机灵,怎么到这个时候眼神就不好使了?
还是年轻啊,像老子这种历经世事,洞悉一切的,早八百年前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毛头小子还一副没见识的模样,真是可悲。
罢了,罢了,这小子来的晚,是体会不到他们和魏安然的情谊的,白痴就白痴吧。
竹虚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心里的郁闷神奇的少了些。
叶秉竹看看竹虚,又转头看看夜非辰,一脸的不解,他盯着夜非辰,道:“元呈,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没什么想说的。”
夜非辰走到桌边,给自己斟满了酒,一口饮尽,“不论会有什么后果,魏安然不能和亲。来人,去请樊先生来!”
——
月凉如水。
魏安然借口累了,早早躺下,却丝毫没有睡意。
索性披了衣服,推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平复一下心情。
杨嬷嬷在外间候着,听见动静,撩了帘子进来,一脸担忧,“小姐,虽说近日天气和暖,但到底还是初夏,晚上的风凉些,小姐要当心些,别着凉了才好。”
魏安然回过头,叹息一声,“先前在南漳村时,还觉得这日子看不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如今却觉得一日快似一日,如今竟过完了端午,暑气一过,便快要中秋了。”
杨嬷嬷听了这话,心里一沉,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小姐莫要忧心了,如今三年丧期未过,便是皇帝真允了您去和亲,也还有两年多的时日,咱们定能想出其他法子来的。”
魏安然脸色一暗,面上失落不可查觉,只淡淡地说:“嬷嬷,天色已晚,快去休息吧。”
杨嬷嬷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还有什么心思睡觉啊。
魏安然听到她掩门的声音,脸上的云淡风轻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本以为自己的身世和重孝戴在身上,和亲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的,谁知道……
果真是世事无常,如今她被推到塔尖,一念生一念死。
他,他说的话,自己能信吗?
到底是场面话,还是心里已有打算?
算起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她与突厥人毫无关系,为何突厥人会求娶自己?
疑问盘桓在她脑海,魏安然只觉得烦躁,索性不去想,熄灭了烛火回床上躺下。
她正要闭眼,突然想到什么!
不对!
她与突厥人并不是毫无关系,还有她救过的阿史那!
他是谁?
他会与自己被求娶有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