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安怡公主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瓷瓶,“这是上好的烫伤药,你让人给你擦上,绝对不会留疤的。”
“多谢皇姐。”
安怡坐在他面前,叹了一声。
“十七啊,不是皇姐说你,今儿你这伤纯粹是自找的。”
夜非辰听了,冷笑一声,“皇姐这是觉得我没长眼睛是吗?”
安怡怔住,果然没能瞒过他。
末了,她脸上又挂上了笑,嗔道:“十七,这也不能说全是璇语的责任,今日若不是你执意护住……罢了,总之你知道为何。要我说,璇语哪哪儿都比那个野丫头来的强,要颜色有颜色,要家室有家室,你不选璇语,偏冒着受伤也要救那丫头,别说璇语看了心里吃味,就是旁人看了,也说你傻啊!”
夜非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双冷目盯着安怡公主,嘴角微微勾起,一副讥讽的模样。
“皇姐这是说,若我在意谁,朱璇语便可以往谁身上泼滚水是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怎么不知道这朱家,竟到了可以枉顾律法的地位?皇姐,无论是皇家,还是朝堂,与人结交,便是为了一个利字,那些个情啊爱啊,到头来都是哄孩子的话罢了。这门婚事,到底有几分是真情,有几分是利益,想必皇姐看得也清清楚楚,至于今日,是她逾矩了。”
安怡没说话,心道:这还能不清楚,就是她的婚事,也没什么情谊在里面。
“皇姐既然看得清楚,那朱璇语作为未来的定王妃,必是要宽容大度的。就是她嫁进来,我与魏安然有什么,都轮不到她来插手,更何况她如今只是我的未婚妻,我与魏安然清清白白,皇姐觉得,她做得对吗?拿一个该死的贱婢来试探我,是觉得我好欺负?”
夜非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十七弟?”安怡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她心里明白,十七的话一点都没错。
男人本就是妻妾成群,更何况有权有势的,就是家里有正妻有小妾,该出去花天酒地,也没有任何人敢指摘。就算她的地位这么高,驸马与她再恩爱,也是纳了两房妾室,她也只能忍着,半句话也不敢说的。
夜非辰皱着眉头,“皇姐想着驸马,想着朱家出手帮她,我不敢有怨言,可如今这般上赶着进宫告御状,置魏县主和弟弟于不顾……”
“十七,你怎么……”
“我怎么会这么想?”夜非辰冷笑一声,眼神凌厉,“难道皇姐是觉得我说错了?”
安怡吓得脑子里乱成一团,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当时也是被她给哭糊涂了……你,你别怪皇姐,皇姐绝不是想要害你……你,你放心,父皇他没有答应我,还把我赶出来了……”
安怡说完,还觉得有些委屈,这都是什么事啊!
“答应你什么?”夜非辰皱着眉。
“答应让她去漠北和亲!”
话音刚落,夜非辰只觉得由脚底升起无尽的寒意。
——
坊间的大道上,两辆马车向皇宫飞驰而去。
吴海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听着马车顶上的雨声,心道:今儿这鬼天气,早上还好好的,晚上竟下了这么大的雨。皇上怎么就挑了这会让魏县主进宫,光走那一小段路便能把人给淋湿了,怕是会在御前失了仪容啊。
魏安然此刻坐在车里,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魏安然,稳住!
一定不要慌张!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一只宽厚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她转头,楚怀行也是一副强撑着平静的脸,说话声音都颤,“安然,别害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