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看着她,语气平静,像是在讲述与他无关的事情。
“我看着那些战士一个一个倒在我面前,就想,人离世之前,最想说的话,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
魏安然:“……”
夜非辰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唇,暧昧缱绻,“我不知道别人想的是什么,但我最想做的,就是亲口告诉你,安然,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在南漳村的小黑屋里,他躺了整整四年,满脑子都是家仇国恨,他的心,早就在这整日的黑暗和仇恨中,被盖上了一层又一层冷硬的外壳。
谁能想到,她就像一颗流星砰的插进来,不给人任何思想准备,甚至无法推测她的下一步,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他面前,就这么闯进他的心里。
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这人早就穿破重重阻碍,在他心里扎了根。
夜非辰叹了口气。
“魏安然,我在凉州城对你师傅说过一句话,我说——如果我此番有命回去,不管还剩多少年好活,我一定要娶她为妻,绝对不拱手让人,把她推得远远的,她只能是我夜非辰的王妃。魏安然,这把刀,你还要不要收回去?”
要收吗?
要啊!
魏安然听完他的话,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她狠狠地给了夜非辰一拳,泪,就在那时落了下来。
“你非要等到那个时候才想明白,夜非辰,你个混蛋!”
夜非辰看着她,眼中有歉意,更多的是柔情,“安然,我知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魏安然今日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而复得,她扑到夜非辰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她很少这么哭。
爹去世,她只是擦了一把眼泪,心里装着复仇,咬着牙等到最后那刻。
娘去世,她所有的眼泪都化作仇恨,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而此时,她趴在男人怀里肆无忌惮的哭,她知道,这次流泪,不为血仇,不为家恨,只是因为他的怀抱太暖太可靠,她早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
哭完,她抬头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夜非辰,直白的问:“夜非辰,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娶我吗?”
没等他开口说话,魏安然就轻笑一声,警告似的说:“你得想好了再回答。你现在已经是亲王了,我却是个连亲生父亲都敢送进监狱的人,你说要娶我,是打了胜仗的一时冲动,还是为了那些粮草决定以身相许,亦或是单纯的为了你那点占有欲,不想让我嫁给别人?夜非辰,我这人可是个死心眼,你若有其他人要娶,没了念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甚至不会肖想,若让我得到了再失去,那我会疯的!”
她坦坦荡荡地把一切都剖白给他看,没有半点掩饰。
夜非辰苦笑,“你给我列了这么多理由,问了这么多问题,倒是要等邑徒给我看了病,容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魏安然皱着眉头问:“如果邑徒说你的毒解不了,你是不是又要回到原先那副不想拖累我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