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的毒誓,皇帝没有听到。
无奈之下,她只好召顾家人进宫,好好敲打了一番。
当家的一听这话,吓得不轻,连连摆手直呼冤枉。这定亲王虽说是位高权重的,可到底是将死之人,顾家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再说了,前面还有个朱家的退婚,连老油条朱林河都不把女儿嫁过去,谁还敢嫁?
顾皇后咬牙切齿,早就把乱传谣言的人骂了千百遍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家人做的,还是狠下心敲打一番,最后,又道:“这个节骨眼上,谁要敢把本宫和庆王架到火上烤,本宫绝不姑息。”
这日敲打完顾家人,第二日一早,顾皇后又差人去唤了下朝的庆王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提醒儿子小心夜非辰这个人。
昨夜她细细想过了,顾家人如今虽然得势,但联姻一事,就是放在小门小户也是大事,绝对不会这么暗搓搓地进行,必然是先来报过她,才会大张旗鼓的去做的。
难道说,有人故意放出这种风声,陷害顾家?
若真是这样,那个人会是谁呢?
顾皇后睁着眼想了一夜,想来想去,满京城能做出这种事的,非夜非辰莫属了。
虽说他一个异统亲王,是绝对不可能登上大位的,可也没有律法规定他不能做皇帝,万一他对那个位置有兴趣,硬打下来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顾皇后这边耳提面命,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庆王却半点不信,只当他母后闲的没事做,敷衍的应下,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真是笑话,十七当年帮了他多少忙,又怎么会谋他的权,篡他的位呢,况且,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能耐,还有几年好活?
不足为惧!
弘顺帝先前的病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却在此时怕起死来。
他把竹虚召在身边,半刻不能远离,还让人把宫殿四周的树丛砍掉,连过膝的树苗都不能留。
禁卫军每时每刻都在他寝宫外巡逻,分了五个班次,整日不停。
顾皇后听说了这件事,脸上连点笑意都没有,老皇帝这是忌惮上他们顾家了。
宫里的阵势这么大,饶是叶秉竹都琢磨出了点滋味,他把夜非辰堵在书房质问:顾家要与你联姻一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夜非辰坦然自若地啜了口茶,反问一句:“是我做的,又能如何?”
叶秉竹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惊得瞪大了眼睛,“这种事都敢乱说,万一顾家当了真,老皇帝当了真该怎么办?”
“顾家倒是有可能当真,但你觉得老皇帝会同意吗?总得胆子大些才能成事,顾家早就在风口浪尖了,也不差这一把火。”
叶秉竹:“……”
叶秉竹想不到那么远,但不代表他脑子不够聪明,一琢磨,就知道了夜非辰的目的,“这事,你是为了她?”
夜非辰但笑不语,只是把手里的茶,一口饮尽了。
——
一眨眼,便到了五月。
天气暖和起来,有时候甚至带了几分暑气。
来自五溪的密信就在那个吹着暖风的傍晚,送到了夜非辰手上,信封上是魏安然那并不娟秀的字体。
夜非辰拆开信,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了又看,眼皮没由来的跳了几下后,命人进来给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