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传的满京城人皆知,甚至还传到皇帝耳朵里的顾家与定亲王府联姻一事,想来,也是夜非辰的手笔,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皇帝答应这门亲事。
这夜非辰,胆子真是不小,为了个女人,不光算计皇帝,甚至还敢拿她顾家来做垫脚石。
顾皇后越想越气,心里便把夜非辰给恨上了,算计谁不好,敢算计到她顾家头上,自己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顾皇后看着下首跪着的女人,淡淡一笑,“魏县主快起来罢,来人,看座!”
魏安然起身,垂首坐了小半个身位,恭顺地问:“不知皇后娘娘请民女过来,所为何事?”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
后宫妃嫔召见外人时,就是亲人也得在内务府备案,再挑合适的日子进宫,一般这日子定在初一十五,今日则既非初一,又非十五,这个召见就有些仓促又不合规矩了。
顾皇后笑着说:“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昨日与皇上说起定亲王的亲事了,皇上说,魏县主父母双亡,家里没个长辈操持,便让我这个未来做婆母的多用点心,本宫这会子召你进宫便是为了说你的婚事。”
魏安然心道:皇后娘娘,这种话你都敢乱说,难道你忘了我姓魏吗?我身上流的是魏家人的血,这可是皇上最讨厌的,他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魏安然抬头,正好碰上皇后的目光,只一瞬,她就移开了眼睛,“多谢皇上娘娘厚爱,安然无父无母,但家里还有一个四叔,他能替我操持婚事的。”
顾皇后脸上柔和下来,“我听说你那个四叔尚未婚娶,他可知道其中的礼节?”
“四叔是御前钦点的探花郎,又在翰林院当过差,是个顶聪明的人,想来为了我,他也是愿意学会这些礼节的。”
“那本宫便放心了。”
顾皇后一副温柔的模样,又平易近人的问:“这位谢大人,如今多大了,尚未婚娶可是为何?”
魏安然道:“我四叔他如今二十有三,一直没有遇上合适的人,所以尚未婚娶。”
顾皇后捂嘴笑了,“大夏的男子如他这般年纪的,别说是婚娶了,就是孩子都能满院子跑了,二十有三没有成亲,说来倒是稀奇了。”
坐到顾皇后这个位置的,是不会与人轻易地聊闲话,话家常的。
魏安然并不想给她什么节外生枝的机会,四叔的婚事,不能就这么受人胁迫般的定下,非得他自己相看好了才行。
她眼珠子一转,扯了个谎,道:“四叔先前也订过婚,只是阴差阳错没有娶成,去永宁寺找人算了算,说他得过了二十五岁才好议亲,所以才一直没有相看,耽误下来。”
顾皇后一下就哑了火,她今日召魏安然进宫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借机给楚家老四说亲。
这人现在在户部当差,听说为人古板刚直,与朱大人很不对付,再联系先前的事情,这人的调动恐怕与夜非辰逃不了干系。
朱大人是庆王上位的最大助力,无论如何,她得把人拉拢到身边才行。若她能给楚四爷说一门亲事,等成了亲,不过是枕边风吹几下的功夫,这楚老四就成了他们的棋子,到时候,便是她给朱大人卖了个人情,自家儿子离王位就更近了一步。
她就不信了,等男人成了亲,床上的媳妇总比隔着八竿子的侄女要亲得多,夜非辰那边也是断了根羽翼的。
谁知道,顾皇后这话还没说呢,就被魏安然堵了后路,顾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
魏安然手心慢慢涌起冷汗,倒是真被叶秉竹给料到了,他们真的打算在四叔身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