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东心中震惊,但很好的掩饰下去,只道:“王妃有话请讲。”
“我今日劝他做君子,走明路,便是要他光明正大的行事,只是这条路,比他从前走的,要艰险得多,甚至身家性命都要悬在刀尖上。”
魏安然顿了顿,道:“他若做了这个打算,那他每日就要权衡皇帝的每一句话的含义,算计他在想什么,算计庆王在府里想什么,算计他的下一步要怎么做,算计中宫皇后打得什么主意,算计令妃娘娘要如何做,算计朱林河要对皇帝说什么做什么……这些,关系着他和我,和王府的生死。而我……”
段东心中早有预感,只是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他抬起头,注视着她。
魏安然却轻松一笑,“我只想算计他的身体和咱们的归处。”
段东像是听懂了魏安然的意思,又像是听不懂,又问了一句:“小姐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要怎么做,我唯一不准许的就是他拿自己的命去赌,明日你替我出一趟王府。”
魏安然从桌上拿起一个牌子,递给他,“把钱庄里的钱都取出来,交给邓齐、邓久,让他二人去趟五溪,把东西都给桓麟送去。”
段东一惊,“小姐这是打算?”
魏安然眼神柔软下来,眼睛中有晶莹闪烁,“他听我的劝决定涉险,我就得给他寻个最后的地方,五溪是个好地方,很适合他。”
段东心里难以平静,“桓麟这人,可信吗?”
“可信!”魏安然想到那个故作老成的披着黑色袍子的人,笑着说:“我不会看走眼的。”
“小姐把自己的家底都交出去了,万一最后……”
“没有全都交出去,我手里还有他的家底。”
段东听到这话,却没有安心,只觉得心中的愤懑难以掩饰,他是小姐的奴才,不是这王府的奴才,小姐如今为了王爷可以抛弃一切,自己却不能看着小姐为他散尽家财,还甘之如饴。
只是,段东到底是个沉闷的,也不愿在小姐面前流露什么情绪,只能低下头,强压着心里的不满,尽量平静地建议:“小姐也该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他的后路就是我的后路。”
魏安然静静地看着他,“段东,我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段东听到这性命之托,瞪大了眼睛,忙跪下,心中一软,坚定地说:“请小姐放心,奴才定护小姐周全!只不过……义父那边……”
“你放心,我自会找机会与他说清楚。”
——
书房里。
夜非辰安排好这几个月的事宜,叶秉竹就要与竹虚离开,却被夜非辰叫住。
叶秉竹回头一脸疑惑,指了指一边的竹虚,“你是找我,还是找他?”
“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叶秉竹等其他人离开后,就一脸无所谓,往椅子上大喇喇地一坐,一副毫无礼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