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坐姿安稳,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也不见她羞怯和讨好。
比京城中的大家闺秀,似都胜上一筹……
什么人家儿,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是温姑娘?”她轻声问
“是。温语。家父温潜,上个月调至京城。”
“哦。温姑娘,能仔细跟我说说这件事儿吗?”
温语说“要说这件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巧!”她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表现了。
“温家在天龙镇有别院,我们姐妹随祖母来上香,今儿早晨才到的。祖母要料理家事,我们小姐妹就偷偷放了鹰。我逛了半天铺子,就打算带着仆从回家。却遇新铺子开业,把路堵上了,所以就选择绕路。
正走到小巷儿的岔路口,我的车就被一辆飞驰的驴车撞了。对方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姑娘,从车里甩到车头。让我看了个正着!”
祁夫人一听,手捏着帕子,又心疼,又是恨。
“我有轻微磕碰,仆从恼怒,与对方口角半天。对方刚开始很蛮横,后来,却又道了歉。本来,就算事儿了,我要走了的。可偏巧,我就看到了圆圆的裙子。”
“……锦纹纱?”
“是。给我做衣裳的青师傅,对这料子十分珍视,给我介绍过。虽则好看,可价格奇贵,没买。但光泽流动的特点,却也记在脑子里了。”温语一笑。
祁夫人看这姑娘说话,不紧不慢,还有些俏皮……心里就像有老鼠在抓挠,麻酥酥的受用。
“可偏偏那个妇人说圆圆是她女儿。我大为奇怪,就她那样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女儿!?”
这话,祁夫人更爱听了!
我呸,圆圆的母亲,人家是县主好吗?
让我逮着这贱人,非剥了她的皮!!
然后,温语就把过程又说了一遍,当然,不会如李江那般啰嗦无序……
祁夫人静静听完,沉默不语。
“……夫人,过程就是如此。其中三个人,身份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干什么的。但那个蓝衣男子,我请的护卫却看出了不同。而且,看事情有麻烦,他走的极为果断。所以……具体怎么回事,恐怕还要夫人来查了。”
祁夫人冷静下来,“虽然姑娘说的轻松,但我知道,过程肯定是惊心动魄的!”
只是,祁夫人心头又起了疑云温语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如此美貌,不正是在家吃茶,绣花,跟小姐妹们争嘴的样子吗?
为什么做事这般冷静、勇敢、果断??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个蓝衣男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就算她有护卫,还有围观的邻居。要想杀她,也非难事。
这个好看的傻姑娘啊!什么都不知道,胆子却不小。
回头,还要再查查她。
“温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一会,让我身边人送你回去,拜会一下你的祖母。回头,我要带着儿子和圆圆上门道谢,看看她什么时间方便。”
温语说“祁夫人的心意,温语领了。只是,圆圆受了惊吓,还得好好将养。这些日子天龙寺各方来的人都很多,此事未查明前,倒不太方便大张旗鼓的。”
祁夫人定定的看着温语,在心里分析着。
“再一个……家中祖母若知道温语救的是祁夫人的侄女儿,肯定是高兴又荣耀的。对温语,也会有称赞。只是……温语作为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女孩儿,无长辈陪同外出,还在街头与与那种人争执……恐怕以后,再想单独出门,就难了。”她调皮的一笑。
祁夫人心里一下就很敞亮,呵呵的笑着,“你呀!我出自武官世家,做姑娘时,还穿着骑服,手拎皮鞭的招摇过市呢!”
“真的?夫人当时,一定是飒爽英姿的!”
“呵呵,那是过去了。只是,承了温姑娘这么大恩情,不表示,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夫人,日久天长。说不定,将来温语也有求到夫人身上的一天呢。”
“好。你很好!”
嬷嬷进来,凑到祁夫人耳边“小姐一切都好。”
祁夫人彻底放了心。
笑容也明朗了些,“圆圆是我小弟的女儿。我没女儿,最是喜爱她。这次回乡,带她来长长见识。却不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姑娘……”我回去怎么跟弟弟和弟妹交待呀!
“真是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
“夫人,圆圆心性开阔,醒来,只哭了两声,看到小兔子,就好了!您倒不必如此自责。小姑娘聪明有后福的,您总愤怒和懊悔,她也会不安的。”
“呵呵,倒要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来开导我!”祁夫人摇头苦笑,对温语的印象却更好了。
这里,外头一阵大乱,一个人飞身进屋“母亲,圆圆找到了?!”
温语的眼神儿,最是尖利,只一眼就看清了来人。
心里只有一个字还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