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昨日那个一身黑衣的暗卫,瞧着装束应该是地牢中普通负责行刑审问的人,是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大概是因为长期负责这一方面,容貌刻薄,气质阴冷。
那人叫做赵迁,走进来,看了看毫无声响的女孩,微微皱眉,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带出去。”
身后站着两个人,一听到话,走上了前,逐渐靠近染白,刚刚想要将女孩拽起来。
可那一直无声无息仿佛幽灵般的少女却忽然之间开了口,嗓音嘶哑,一字一顿,落在这牢房中,竟是掷地有声,分外冷漠。
“我要见墨离衍。”
那刚刚要下手的两个人动作停顿在那,面面相觑,最后回头看向赵迁。
赵迁上下打量了两眼那少女。
自从这句话落下之后,她就没说过第二句话,像是懒地废话。
“区区刺客,谁给你的胆子直呼皇子名讳?”他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走上了前,“你以为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有些事情,我只跟他说。”染白重新闭上了眼,长睫垂在眼睑处,气息挺疏懒的,竟然有种平静的嚣张:“你不行。”
就挺狂妄的。
赵迁脸上僵了下,重新打量着少女,面色狐疑。
这人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他也清楚这刺客审了好几天了,却是硬骨头的很,硬是面对各种严刑拷打一句话都不说。
如今……
赵迁迟疑了。
他也怕自己耽误了什么事情,这种罪名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于是沉吟了下,跟那两个手下说:“去请初七过来,就说这的囚犯有了新动静。”
在那两个手下出去之后,赵迁皱眉看着昏暗影子中,神情莫测的女孩,心突地一跳,忍不住张口警告道:“你最好别耍些什么花招,否则有你好看。”
染白单手屈起,轻轻支着额头,闭目养神,冷冷淡淡的,再也没理会赵迁半句。
赵迁又嘴贱的说了几句之后,讨了个没趣,悻悻的闭嘴了。
莫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牢房中再次有人过来。
“听说你要见主子?”初七走进来,视线第一个落在了染白身上,他依旧是昨日那副模样,冰冷严肃,不苟言笑,此刻持剑走进来后,也是公事公办的直接开口。
“嗯。”
再无话语。
初七顿了下,走近了几步,总感觉这个刺客似乎有些不同了起来,具体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那种气质,有些微妙的转变。
若以前只是因为某种坚定的信念,即使恐惧刑法也不开口。
那现在就更趋于目空一切的平静淡然,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因何而见?”初七问。
“自是机密。”
从容漠然的四个字落下,染白再度睁开眼睛,平平淡淡:“事情我只与他说。如若不然,死也无惧。”
初七盯了少女两秒,最后权衡下之后,并未再说半句话,直接转身拿剑出去了。
赵迁连忙追了上去,“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初七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人留下。”
赵迁懂了,
这是要去请示主子去了。
一个时辰后,
初七再度回来,是一个人,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他对少女淡声道:“一路别乱看,跟我走。”
同意了的意思。
染白并不意外,她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不慌不忙,即使被同意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外露,一如既往的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