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冷风呼啸，吹打窗棂。</p>
格兰芬多的男生寝室里，暖烘烘的热气随着哈利的声音震颤：“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去找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校长叫我想办法拿到他的记忆吗？”</p>
洛伦打了个哈欠，没有应声。</p>
从昨晚到现在，类似的疑问他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p>
留校的室友们也都没有应声，相比斯拉格霍恩可有可无的记忆，那些床头堆积的礼盒包裹更值得期待。在礼物的召唤下，几人纷纷掀开被子，下床盘坐在地毯上开始拆礼物。</p>
洛伦用魔杖点了点，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盒蹦蹦跳跳地跑到面前排好队，缠结的丝带自然舒展，露出里面的礼物和贺卡。</p>
邓布利多的故事书、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毛衣以及纳威送的零食礼盒，这些都是圣诞传统项目了。</p>
同学朋友都了解他的喜好，送的礼物多是零食，除了蜂蜜公爵糖果店的糖果，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饼干，比如韦斯莱夫人送的圣诞糕点和松脆花生薄片，小麦、闪闪和多比用自己薪水购买材料做的果干沙琪玛……</p>
看着新拆出来的魔药学书籍，洛伦有些诧异，往年的确会跟斯内普教授互换礼物，只是没想到，这种时局下教授还能抽空给他送圣诞礼物。</p>
有些感动了。</p>
稍作思索，洛伦翻出通信器，试探着发过去一条节日祝福。</p>
洛伦：「圣诞快乐，斯内普教授。」</p>
“……”</p>
等待了几分钟，果然没有回复。</p>
洛伦稍作沉吟，换了个通信器发消息，这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p>
洛伦：「早上好！快跟我说圣诞快乐！」</p>
赫敏：「圣诞快乐。」</p>
还是女朋友体贴。</p>
洛伦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收起通信器，平举双手用力伸了个懒腰，前往盥洗室洗漱。</p>
什么，赫敏的礼物？</p>
那套衣服昨天就穿身上了，老夫老妻的，没什么特别感受。</p>
……</p>
“我和罗罗和好了。”</p>
格兰芬多塔楼，女生寝室内，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的拉文德对赫敏说道，轻快声音里透着愉悦。</p>
赫敏面对着整理好的床铺，沉默地倾听着。</p>
只见拉文德翻出了夏天的裙子，在身前比划：“那些男生们对约会交往的态度总是很随意，魁地奇球队的替补球员考迈克·麦克拉根你知道吗，今年刚开学的时候，他邀请帕瓦蒂跟他一起去霍格莫德约会，被帕瓦蒂拒绝以后就改为邀请帕德玛，结果昨晚我看见他和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拥吻在一起，罗尼和他们不一样……”</p>
微胖女孩笑得一脸沉溺。</p>
“他很尊重我，也很尊重爱情，可能之前我的表白让他不知所措了，所以迷迷糊糊地跟我约会，可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跟我说清楚了。”拉文德又换了一件裙子，“那段日子的确很令人伤心，桃金娘说我的眼泪比她还多，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答应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慢慢相处，互相了解……</p>
“我们会重新在一起的。</p>
“你说呢，赫敏。”</p>
赫敏此刻无比想念帕瓦蒂，可惜她圣诞回家了，留下一个书呆子面对这种场合，只能硬着头皮干笑两声：“我知道一个泡头咒的应用方法，可以让你不会被冻伤，但这种天气最好还是不要穿裙子。”</p>
拉文德忍不住笑起来，笑声有些尖细：“你还是这样，赫敏，像个教授学究一样，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p>
赫敏表情无奈：“可我没法给你什么有用的建议，我不擅长这个。”</p>
“是啊，你不擅长这个。”</p>
拉文德又沉默下来，笑容收敛，从衣柜里取出正常的冬装，柔软的羊绒毛衣，加绒的呢子外套，厚实又保暖。</p>
赫敏看着室友似乎恢复了理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轻手脚悄悄往外走。</p>
这时身后又传来室友有些感慨的声音。</p>
“你知道吗，赫敏，你很幸运。”</p>
寝室里陷入莫名的安静，赫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觉得自己该说些安慰的话，又不清楚该如何措辞。</p>
直到拉文德为了避免冷风吹到脖子，取出好几条围巾挑选，赫敏才干巴巴地说了句再见，随即有些慌乱地出门，穿过走道，逐阶下楼。</p>
赫敏来到公共休息室，脚步放缓，慢慢在沙发位置上坐下。</p>
壁炉内已经添了新的柴火，燃起火焰，暖烘烘的气流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窗外却是一片银白。</p>
看着摇曳的火焰，赫敏眼神有些恍惚了，直到柴火噼啪爆裂的一声脆响将她唤醒出来，她才惊觉自己没有像往常一样取出笔记或书籍背诵。</p>
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p>
早晨起床洗漱后来这里坐下，看书打发时间。</p>
哦，是为了等待跟某人汇合，一起下去吃早餐呀。</p>
其实也有角色互换的时候，如果前一夜自己熬夜看书，稍微起晚一些，下楼时就能看见洛伦坐在这里，他会一脸严肃地检查她的眼睛，看看有没有红血丝，有没有黑眼圈。</p>
如果症状明显的话，大概是要被他打着妈妈的名义训斥一顿的。</p>
有时候他会给自己梳头发，刚开始技术不太好，薅掉好多头发，不过后来就熟练了。</p>
“……”</p>
赫敏嘴角勾起笑意，一种温热的暖流逐渐从心头流淌而出，填满整个身体。</p>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盛，早起的学生从旁边走过，看见她也不惊讶，偶尔遇上认识的人，互相打声招呼，脚步声阵阵，反而显得公共休息室静谧。</p>
挂坠里的妖精银币忽然震动两下，赫敏下意识取出通信器，看着上面莫名其妙的句子，也不觉得奇怪，顺手回了一句节日祝福。</p>
又等了几分钟，木质台阶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p>
赫敏抬头看去，就是心上人的身影。</p>
她当然知道自己很幸运，很久以前就知道了。</p>
她没有忽略这份幸运，而是很努力地回应着。</p>
……</p>
走廊和楼梯两旁的肖像画吵吵闹闹，对每个路过的学生喊着「圣诞快乐」。</p>
这是很平常的消遣，或者说恶作剧，偏偏有个黑发黑瞳的男生，一本正经地回应画像上的人，偶尔还能叫出几个肖像生前的名字和外号，逗得他们开怀大笑。</p>
男生身旁有个漂亮女孩，挽着他的手，时而露出无奈的表情。</p>
“所以你们寝室只有纳威一个人回家了？”</p>
“是啊。”</p>
“真好……”</p>
“有什么好的？”洛伦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哈利昨晚念叨了好久斯拉格霍恩和邓布利多，早晨起来还在念叨，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