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这会,正窝在县味精厂的小宿舍里。
石灰墙被砸出几个坑。
下午在县文教局,嚷嚷着要见领导,最后被轰出来了。
“还成天说我野蛮,你可真温顺哦。”
李建勋瞅着墙上那几个坑,得,等那哥们回来,这事又得落他头上。
保卫科野兽之名,再添佐证。
王山河脱鞋缩在床上,心说你俩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行啦,老早想到的事,别轴了。”
李建勋打趣起小王,道“你要像山河样,只差一分达到录取线,还不得发疯去炸学校啊。”
小王接茬,哼起小曲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建勋哥,好点子!能搞到炸药包不?”
“滚!”
“诶。”
小王果然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完侧头瞅瞅,也没见笑啊。
白瞎了好活。
“建昆,那现在咋弄啊?”
“明儿一早去文教局,我就不信堵不到一个领导!”
“要不,咱还是先回学校吧,找老魏不行,找找学校领导?”
“呵,你觉他们能信我考上大学吗?”
李建勋拍拍脑门,你哥我也不信哪,咱甭怪人家。
自个几斤几两不清楚?
还搁这犯轴呢。
-----------------
晚上,七点半刚过。
望海中学和种子站中间,县里分配给学校的,仅有一栋,两层教职工宿舍楼里。
201室。
汤明肇在客厅听完《新闻联播》后,踱步来到书房,提笔练字。
一個小时,雷打不动。
这个习惯他已坚持20年。
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练着练着,老婆子出现在门口。
“明肇,学校的刘主任来了,说有急事。”
“刘为民?”
“嗯。”
急事?
高考都完了,就后天高三要搞个毕业典礼,犯不着他操持。
能有什么急事?
想不出个所以然,汤明肇蘸吧蘸吧,把兔毫挂回笔架。
他的书房从不会客。
字这东西,沾了俗气,也就俗了。
“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