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安城,自己做出的选择。
罗克敌领神殿护教骑兵远去,这位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神殿骑兵统领,在得知了掌教战死之后,便犹如一只鹌鹑一样。
唯裁决的大神官的命令是从!
江纯劝道:“师叔,略城三日,有些不妥吧!”
叶红鱼冷冷一笑,说道:“江纯,你还是太过于年轻了,你真的以为,军中的军卒是啥子吗?”
“真要杀入长安城中,必然是天街踏碎公卿骨,府库烧做锦绣灰的场面。”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开端,那么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坐下了如此,磅礴杀伐的军卒,人世间的诸国,谁人又能统率呢?”
从那神乎其神的真相中,她已然预料到了,未来人世间的走向,那必然是一场大乱。
就连神殿,在那样的一场大乱之中,或许都难以,继续存在下去。
西陵神殿数千年如一日的供奉昊天神,可到头来这位昊天神,却是嫁给了唐国书院的十三先生,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世间,广为流传开来,那么神殿如何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呢?
可神殿,又有不得不,存在下去的理由。
或许人世间的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神灵而已,而他们从来,不会去管这位神灵,姓甚名谁。
人世间的人们,只想着头顶上,有一位神灵,能够在他们遭遇不公的时候,站起来为他们做主,只是那位神灵,是昊天神,还是其他什么神灵,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惜的是,即使是告了桃山状的人,也只是凤毛麟角中的存在。
江纯无奈道:“可那样会死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死在神殿联军的屠刀之下。”
叶红鱼平淡的说道:“总有人要死,这就是赤裸裸的人世间。”
“江纯,你还是太过于,赤子心性了,待到举世伐唐后,你真的该入,裁决司好好历练一番了,神殿现在归我管辖,裁决司任何职司,任由你去挑选。”
随着神殿老一辈人物,逐渐的凋零在,这一场举世伐唐中,她俨然成为了,神殿最有权势之人,神殿的亿万信徒,都将由她一肩挑之。
江纯看向了那座雄城,说道:“叶师叔,如今神殿联军,将校陨落颇多,书院十三先生,又以如此手段行以杀伐。”
“用元十三箭杀人,真的很快,在惊神阵残阵的支持下,宁缺的元十三箭,可媲美六境的大修行者出手。”
“待到联军中的领兵之人悉数被杀,五十万联军必然不战自溃,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的难以力挽天倾。”
他自诩是见过了许多的杀伐,可是像宁缺这般,杀人如此之快的手段。
他还是不曾见过,这样的手段,如何是人世间,知命境界的手段呢?
长安城头上!
宁缺神色从容的盯着城下,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语。
一些被激起了性子的修行者,吵嚷着要杀入城内,大开杀戒!——
湛蓝青天之上,大日高悬!
这一场将要决定人世间未来走向的一战,哪怕是在湛蓝青天之上,自然也有人关注。
观主看向了,湛蓝青天下的那座雄城,说道:“哪怕是斩去了神格,削掉了神性,也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让这位桑桑,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
“她是宁缺的本名物,在人世间对于昊天的信仰,断绝之前桑桑,仍旧能够,施展出某些玄妙神通。”
“宁缺,以元十三箭须臾间,斩杀八百余人,便是用了如此手段。”
一念之间以这般手段,在五十万人中,瞬间定位到八百人,而后斩杀。
这般手段,早已不是如今的宁缺,能够掌控的手段。
陈玄微笑着,说道:“世事如棋,这本就在我等的预料之间。”
“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刚刚回到了,这座雄城内,她便按耐不住了。”
“既然她现在是人,那么就请道友,以人的手段,身至长安,摧城毁阵。”
“人世间的事情,总要用人世间的手段,来解决才对。”
漫天云雾,云卷云舒。
观主笑而问道:“那道友,何去?”
陈玄看向了远方,说道:“应是青山绿水间,我本以入难,亦不愿从中走出,故只好蹉跎光阴。”
“修行是大道对我最大的眷顾,而入难而行,入梦神游本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只待封神榜出,贫道替这天地,敕封神灵,而后举世伐天,行以春秋事。”
春秋之际,正是用兵之时,故谓之‘春秋事。’
观主微微点头道:“那么,道友,来日再见,应是天界了。”
而后这位知守观的观主,身往长安而去,去摧毁这座城,去破掉那座阵。
去告诉人世间的人们,有一座存在了千年的阵,在今日被毁掉了。
陈玄转身而去,朝着远方,化作了一道虹光,凭虚而行,御六气之辩。
“轰隆!”一声。
长安城上空,响起了一阵惊雷。
无数人抬头看向了,那一片玄黄之色的湛蓝青天。
虽然这一片天,还能被称之为,湛蓝青天。
可是早已是玄黄一片,那些浮游不定的玄黄气息,便是人世间的人们,最为虔诚的信仰。
夫子挡住神国,人世间斩去了神灵的神性神格,若能法天地自然,自可登临神位。
得天地认可!
此为煌煌大势。
长安城外,随着一道清风吹过,一各穿着青色道袍的观主,已然显身!
“拜见观主!”
“拜见老师。”
“拜见,师叔祖!”
一众人纷纷行礼,而长安城上的李青山,在看到了那道人的身影后,亦是感觉双眼伐黑。
颜瑟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丝毫的神色,俨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说道:“观主至,城又该如何守呢?”
暮然间,颜瑟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亲传弟子宁缺身上,他问道:“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何时能至城下?”
宁缺低头不语,良久之后,说道:“老师,您放心,弟子一定会为您,守好长安城。”
三师姐似乎有了其他的选择,二师兄身受重伤,大师兄亦是身受重伤。
他现在又搬回了老笔斋,兜兜转转数年的光景,又回到了老笔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