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微笑着点头道:“张榜封神,只是不知该何人为天界主,何人为阴曹地府主呢?”
“天地运行、生灵死生,又有何人,能够不违背本心呢?”
人的欲望本就无穷,所以才需要,吹灭自身的欲望,但一旦神位加身,那么已然吹灭的欲望,或许又该被重新点燃了。
陈玄摇头道:“我亦不知道,何人能承担,如此重任。”
“如今只能看这一场,举世伐唐的浩大战争中,是否有人能够脱颖而出。”
“不过这位所谓的昊天神,不应继承神灵之位才是,新神既出旧神陨落才是。”
一位有了自己情感的神,既然她选择了成为一个人,那么就让她去经历,人之短短百载吧!
正如那棋盘之灵,这位所谓的昊天神,在成为人之后,亦无转世的可能。
这便是道罚,享受了作为神灵的好处,那么就应该承担其职责。
而不是为了贪恋一晌之欢,而成为在人世间,沉沦的普通人啊!
“可我还有一个问题,还需真修解惑!”
陈某继续说道:“真修讲,运行日月,这大日就在眼前,日出日落,东升西落。”
“可那,月又为何物?祖师曾经见月,但无有画册遗留于人世间。”
“一年有十二个月,一月有三十天,佛宗有月轮国,可这月究竟为何物呢?”
祖师见过月,可他却从未,见到过月的存在,在那高高的天穹之上,唯有大日高悬于此。
陈玄看着满是疑惑的观主,怅然道:“月,亦在未来,不久的未来。”
“有日,便有月,有阴便有阳,阴阳本就不分,乃一祖气。”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那一轮明月,不远矣!”
如今昊天入书院后山,夫子即将登天化月,月本就不远矣。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一般寂寥,说的并非是如墙头野草般的夫子,而是登天化月的夫子。
化为了一轮明月的夫子,照亮了人世间的万古长夜,所以从夫子登天的那一刻起,夫子就已然占据了一尊神位。
太阴之神的位置,抑或是太阴本身,至此屠龙少年终于成龙。
善龙,恶龙,应有道律评断。
陈某微微点头道:“那就请真修,放手去做,道门知守观,一众弟子,皆听从于真修之令。”
“无数万年的人世间,终将结束永夜的梦魇!”
永夜并非是千年一至,永夜的到来,是根据人世间的修行者数量,以及越过了五境的修行者数量来定。
那位所谓的昊天神,不能直接吃天地元气,天地元气不会悟道,而修行者善于悟道。
故吃上一位修行者,足足抵得上,无数年的修持,神吃人会上瘾。
于是当夫子,这一道美味珍馐,摆在了昊天神面前的时候,那位昊天神,便难以遏制自己的欲望,来到了这人世间。
陈玄微微点头道:“善!”
而后随着黄鹤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那头黄鹤消失在了,南海的波涛上。
波涛依旧的南海上,唯有那一页扁舟,一直在躲避着,紧追不舍的小木棍。
只是那一根小木棍,近日来却是有了颓势,没有先前那般凌厉,已然无法阻挡陈某上岸了。
——
长安之南,大山之下!
书院后山内,清溪潺潺,瀑布奔流,似乎这一场举世伐唐,并未影响到,书院后山的寄情于山水间。
丝竹管弦声,声声入耳,打铁声亦是不绝于耳。
那湖水畔,余帘看着那湖水中,那高傲的大白鹅,说道:“君陌,似乎被那桑桑给影响了,桑桑若真的会带来永夜,应当尽早关入崖洞才是。”
“放任其在外,若是永夜真至,恐悔之晚矣。”
作为明宗的最后一任宗主,她极为清楚的知道,明宗根本就不信奉冥王。
相较于供奉的广冥真君的神位,明宗对冥王的冥王,也就是广冥真君的恐惧,远胜于其信奉的虔诚。
李慢慢坐在湖畔,将手中水瓢,放到了草地上,说道:“在老师的治疗下,桑桑目前,也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小师弟也不会允许,桑桑被关入崖洞内。”
“而且现如今,举世伐唐已起,即使是将桑桑关起来,也是无济于事。”
神殿举世伐唐,是为了覆灭唐国,毁掉惊神阵,即使是将桑桑囚禁,也改变不了,神殿覆灭唐国的决心。
或许书院后山的弟子,也该下山而行了。
余帘说道:“可是大师兄,惊神阵因那陈玄乘鹤离去,已经有了破损,想要修补尚需要大量的时间,若是那桑桑再次犯病,谁又能将其制服呢?”
“冥王的目光,也会落在长按城内,落在书院,落在后山,落在老师的身上。”
这一次的举世伐唐,更像是一场局,一场逼迫夫子的局,依照人世间联军,这一次的实际力量来看,拿下唐国腹地,兵临长安城下不是问题。
那么神殿联军,究竟在等什么呢?
李慢慢无奈叹息道:“小师弟与桑桑相依为命,如今更是将要拜堂成亲,自不好将其关入崖洞,老实已经以人间之力,将冥王的道标隐藏了起来。”
“传闻中冥王有七万个子女,冥王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咱们这一方世界吧!”
“待到冥王的目光远去,这一场举世伐唐,也将消弭于无形中。”
老师还在人间,那么便无人能够,毁得了长安城,哪怕是观主、讲经首座,抑或是道门真修都不行。
“唉!”
余帘沉默片刻后,说道:“早知道,收了那隆庆即可,哪里会有如今这般多的麻烦事,归老的夏侯,又一次被起复了。”
“小师弟,不可入唐国军中了,否则小师弟危矣!”
李慢慢看向了,那座二层小楼内,不停地品尝着人世间美食的夫子,说道:“或许老师,已经猜到了什么,总之我们应该,等待老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