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自身因果承负,但能说王景略回到唐国的朝堂上有错吗?
应是无错才对,在人世间还不会有人,真的把一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当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一般。
知命,已然明悟了本心,无关对错与否,有了自己的道路,其实这个境界,更应该称之为,‘明心见性!’才对。
王景略再三施礼道:“陈先生此番之花动风动之论,堪称是微言大意,如此看来的确是我的心动了,可陈先生又该如何静心呢?”
这或许才是他最大的疑惑,此间疑惑让他很是疑惑,疑惑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陈玄淡然道:“佛家讲拿得起,才能放得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的心不静,那你去看看才是,学的文武艺,不一定要卖身帝王家。”
“该去时去,该离时离,修为不为,帝国一家一姓,应在红尘中,人世间才对。”
“若他日还有机会,可去长安城南太平观内寻我。”
若是修行是为了,维护一家一姓之天下,那么那个所谓的一家一姓之天下,也该是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的时候了。
若是身为人世间第一强国的唐国的强盛,与唐国的普通百姓,没有丝毫的关系,只是利益集团的强盛,那么终有一日,会有荧惑星坠于人世间。
星星之火,将会在人世间,嫌弃一道道净世的烈火!
那应该是涤荡乾坤的火焰,那将是那些人,挥之不去的恶梦。
王景略复而行礼道:“弟子王景略,多谢陈先生解惑,日后见陈先生,愿行弟子之礼以待之。”
这下子田垄上的年轻一辈修行者们,忽然明白了这位王景略口中的陈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道门辈分极大的真修,太平道陈玄。
不少年轻一辈的修行者不禁吐槽起来,王景略的贪婪,妄图学着那宁缺一般,一步登天,站在人世间诸多修行流派的头顶指指点点。
陈玄见此淡然一笑,说道:“你能知是盂兰花在动,那么我便为你解惑答疑,我修行尚不到,如何敢于收徒呢?”
“你我的缘分,止于解惑答疑,这不过是修行路上,先行者对于后行者的点拨,愿你他日见后辈修行者,一如你今日疑惑,也愿你能够,为其解惑答疑。”
虽然王景略是世俗间少有的天才,可他师门素来苛刻,即便莫山山现如今修行的功法,亦是他根据自身领悟,所新创造出来的修行者功夫。
道,不可轻传!
否则就是对人世间诸多修行者的不公,传道授业不是为了,教导出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弟子,而是愿弟子,能够在修道的路上,走出不一样的风采。
王景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般结果,于是说道:“陈先生之恩,景略没齿难忘,若有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亦不退避。”
陈玄点头道:“嗯,应是如此!”
而后王景略转身离去,不少年轻一辈的修行者,看着远去的王景略啧啧称奇,这就里去了,要是自己有这般的大机缘,就算是跪下来也行啊!
陈玄听着耳畔传来的议论声,身影忽的走入了那满山遍野的盂兰花田内,清新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只是淡淡血腥味,似乎从未散去过。
这是人世间的一大美景,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瓦山盂兰节过后,瓦山不存、烂柯不再,这满山遍野的花田内,是否还会有那盂兰花再开。
“陈玄,你最近可是,没怎么去书院啊!”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陈玄身后传来,正是那位自书院而来的公羊教习。
陈玄看着这位提倡大复仇理论的公羊教习,言道:“公羊教习,的确很久不见了,只是我没想到,公羊教习也会来参加,盂兰节啊!”
公羊教习一边饮酒,一边说道:“早些年,就喜欢来着盂兰花田内,看着满山遍野的盂兰花,只是后来不怎么来了。”
“我也有个疑惑,还请陈先生解惑答疑?”
陈玄掐下一朵盂兰花,说道:“公羊教习,已经是知命巅峰的修行者,哪怕是距离那无距境界,亦不过是一步之遥,我可解不了公羊教习的疑惑啊!”
这人世间啊!
痴情人最难,难的就是痴情人,最善长的事情,就是为难自己!
这位公羊教习的疑惑,估计与某一件旧事,脱不了关系。
公羊教习饮酒道:“敢问道门真修,可有冥界乎?”
“人死之后,又去往了何处耶!”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疑惑,神殿的大神官,佛宗的长老,甚至是草原上大祭司,都未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道门万年不世出的真修,又是否能,回答出这般疑惑呢?
陈玄看向了公羊教习,说道:“公羊教习,以为可有冥界呢?”
公羊教习摇头道:“我不知道,世人都言,有那冥王,那么自然也该有冥界,我也想要试一试,从冥界之中,能否抢一个人回来。”
“人世间的人们,都认为我姓公羊,应该有一个名字。”
“可我姓公,名羊啊!”
“只是害怕,会想起那日的事情,故而改姓公羊,至于名字什么,早就i忘了!”
陈玄微笑道:“姓公,名羊,是个好名字,只是从未有什么冥界。”
应是,阴曹地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