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一朵睡莲,走时亦是一朵睡莲,觉者涅槃而去,死者该当如何?”
石坪上那柄悬着的八面汉剑,径直落下破了那朵,尚在绽放的睡莲。
这人世间不应有觉者,觉者执迷不悟,便为大魔。
佛本是道,可佛、魔,又在觉者,一念之间。
叶红鱼看着那朵破碎的睡莲,说道:“莲生神座真的死了吗?”
陈玄点头道:“业火焚烧,涅磐而去,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只余下了那一颗舍利子,非道、非佛、亦非魔。”
“莲生已死,那个凄美、残酷的故事,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莲生已死,可人世间,又有多少,一如莲生般的痴人呢?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宁缺走上的石坪,想要看看,那传闻中的明字卷天书,是否就这石坪上。
叶红鱼亦是不甘示弱,手持道剑冲上了石坪。
陈玄、莫山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叶红鱼跟宁缺,冲上那石坪。
可偌大的石坪上,除了那颗黑色的舍利子外,再无甚外物。
叶红鱼皱眉道:“天谕大神官预言,明字卷天书,现于荒原!”
“可为何明字卷天书,不在这魔宗山门内,明字卷天书既,不在魔宗山门,又该在何处呢?”
因道而痴的叶红鱼,陷入了迷茫中,迷茫明字卷天书的下落。
宁缺带上一双军中的手套,捏起了那颗黑色舍利子,仔细端详着,莲生涅槃后的唯一遗物,“黑色的舍利子,这老东西,得制造了多少杀孽啊!”
叶红鱼淡然道:“宁缺,莲生神座,乃是神殿昔日裁决大神官,所遗留之物,应交还神殿,加以供奉才是。”
莲生神座虽制造了,万般的杀孽,可却同样覆灭了魔宗。
况且人世间,并不认为,莲生神座是魔宗之人,诚如莲生神座所言,人世间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宁缺端详着舍利子,说道:“叶红鱼,这莲生是我小师叔囚禁于此,他的遗物理应由我带回去,去祭奠我家小师叔。”
正当宁缺打算,将那颗黑色舍利子,放入衣兜内时,那颗舍利子却是无风自动。
从宁缺手中脱手而出,径直撞在了宁缺脑门上,黑色的光芒,蜂拥出现在石坪上。
叶红鱼脸色一变,退至石坪边上,而后一跃而下,她说道:“莲生神座,未死?”
陈玄回答道:“死得很透彻,这是莲生,最后的执念了,他在引宁缺入魔道,真魔之道,而非是魔宗之道。”
“执念消散后,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呀!”
只见那颗圆陀陀的舍利子,化为了纯白之色,崩然化作了齑粉,消散在山腹,随风远行,似是回到了宋国,回到了那座孤坟茔前。
莲生的故事结束了,可是军卒的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明字卷天书,已经离得不远了,大概出了魔宗山门,应该能够见到,某个从长安来的中年书生。
书生的腰间,插着一卷古朴书卷,‘明’字卷天书!
所以说天谕大神官的预言,极为的精准,可又没有丝毫的准确性。
天谕看到了明字卷天书,却没有看到,那个带着明字卷天书,四处乱逛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