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纯道心坚则坚,可其非行儒道,而行大道之,故不会过。”
“唯有那宁缺,并不识得,或许今日夫子,会颗粒无收矣!”
她的目光依旧冷冷清清,自有离尘之意。
其评价也算是中肯,只是却漏了一人,漏掉了那个拥昊天入眠之人。
陈玄侧身看向了远处草甸上,那个撑伞的黑瘦小仕女,自她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起,昊天已是有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托名昊天,身入人世间,既来了如此人世间,何以行超脱呢?
陈玄看向了临近山顶的那阵,笑言道:“如此问心,岂可无我旁观之!”
而后陈玄闭目养神,识神须臾间趁沉寂,阳神脱离形体而去。
此为性命所汇聚者,修行人到了这一步,方可称之为真人。
已沉寂得识神,定得了心猿,一念可入世而为,一念可出世而行也。
虽不曾渡三灾,过九难;可也称得上是半句‘上乘。’
日如性来,月似命也!
此界虽有大日高悬,却不见月华凝练,温润万物。
陈玄阳神法相,未曾着冠,三千青丝,随意的系于身后。
眉心之间有一龙章凤篆,隐现不休也。
依旧是那一身的青色道袍,左侧腰间挂朱红色葫芦,右侧腰间挂一方玉印。
身后似有青光垂落,又有道音袅袅传来,只是方寸之间。
虽有修行者察觉元气之异,却无人可见,此等阳神显化之景!
陈玄一步迈出,便来到了大山之间,问心阵法所在之处。
“借了一场大梦,问了人世间兴亡,夫子不愧为,此间天下师!”
陈玄衣袖轻挥,那座问心之阵,已是洞开,陈玄迈步而入阵矣。
仿若一方封闭世界,有真人撕裂天幕而至于此中。
这般景象虽无人可见,可执阵而行的木柚,却是已察觉问心之阵,方才之便!
似有旁人入阵而去,可老师亦在阵中,又有谁人能强行入阵呢?
书院四先生范悦,在一方盘中画出了许多纵横交错的线条,每一道线条之间,皆符数理。
“此阵,无恙,只是老师于阵中相问,不知谁能从中走出!”
书院后山的阵,长安城中的阵,皆是老师所布之阵啊!
头戴高冠的君陌,看向了坐于属下,已然入睡的夫子,微笑道:“我看好宁缺,他很像一个人。”
余帘侧身冷冷地扫过君陌,她亦看好宁缺,只是并不希望宁缺入二层楼。
明宗传承,唯有宁缺,可以担之!
——
问心阵法内。
亦是一场大梦,陈玄于漫天清光,伴着天女散花之景显于梦中。
清光朦胧间,照亮了这一场大梦中的永夜。
站于某块突兀巨石上的夫子,抚摸着胡须,看向了眼前的宁缺,问道:“现在问题有了变化,这里是光明的世界,也是黑暗的世界。”
“如果让你去选,你会如何选择?”
黑暗与光明交织于此间,天穹之下有真人至此!
宁缺看着那朦胧清光中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癫狂到:“凭什么要我去选择,为什么不让他去选择?”
夫子后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