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在桌案前的余帘,以极漂亮的簪花小楷,将陈玄的辩词记录了下来。
陈玄的辩词,已属近道,其微言大义,与书院不符,却与道相通。
作为学贯道魔的余帘,自是知晓陈玄辩词之意。
只是知其意,而不知为何,辩此辩词,实属于道尽荒唐事。
看台下的那一辆辆马车中,那些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脸色愈发的难看。
相较于隆庆以神殿教典而开辩,太平道陈玄的辩词,明显要险恶得多。
可这太平道陈玄,是个修行者,一个能够一剑,让已入知命境界的朝小树,退避三舍的修行者啊!
寻常豢养死士的手段,用得再多也抵不过人家,一道飞剑百里而来。
隆庆在西陵神殿,亦是通读了道门经文,以及神殿教典。
可隆庆从未想过,如此辩知,苍鹰该是不可知之地,还是昊天呢?
莫名间,隆庆那坚固的道心上,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随后隆庆脸色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散去,却而代之的是久久的凝重,他说道“苍鹰为何?隆庆的确不知,但蚍蜉畏惧的未知。”
“如蚍蜉般朝生暮死的蚁国之蚁,不曾见过苍鹰,故而恐惧,恐惧苍鹰!”
“陈先生,昊天光芒沐浴着人世间的亿万子民,陈先生此论,有背于昊天经义。”
苍鹰为何?
无人所知,抑或是执而不知,亦不能知也!
陈玄复而摇头,笑道“苍鹰为何?苍鹰本该无情。”
“就当苍鹰是个无情的存在即可,可很多时候,吃掉了蚁国之蚁的苍鹰,皆是有情。”
“再者蚁国内,虽无人飞至天穹,与苍鹰齐平,可蚁被吃掉时,总能够看到苍鹰的容貌,故蚁国之蚁,既见苍鹰,便不如蚍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