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殿下,钱都尉来了。”
还没来得及醒神便听到门外侍卫的一声通报,余清苒一个未打完的哈欠生生收了回去,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
杨盈虽然亲自说了让她以后当自己的贴身女使,但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依旧还是个“医”官,本职工作其实并不是现在她所做的这些。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自打那天那句“那您一路走好”后,她就没再跟钱昭见过面了……?
完球,所以这家伙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感受到她一刹那的僵硬,杨盈拽了拽她的袖子:“清苒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余清苒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给她,试图让自己显得淡定又无谓,“只是昨夜没有睡好,一时间有些恍神罢了。”
杨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余清苒此时此刻的表情悲壮又苍凉,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看上去反倒像是要去给谁上坟。
“参见殿下。”
她俩短短几句对话间钱昭也从外头走了进来,头发绑成干练的高马尾,身上则着了件棕褐的粗布衣衫,看上去不像是往日里那个冷面肃杀的六道堂都尉,反而隐约有股少年侠客的英气在里头:
“我来看看您近来身体状况恢复得如何了。”
“……钱都尉请。”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余清苒悄悄吞了吞口水,默默将自己站的地方给人让了出来。
钱昭淡淡瞥了眼她眼下两坨并不算明显的乌青,收回视线上前替杨盈诊脉。
左寸脉淤滞,脉象总体依旧呈结滞之状,但看上去气色俨然已经好了许多,甚至嘴角还沾了一小块枣皮,大概是方才用过早膳不久。
听说这位余女官近来常做养生膳食替殿下调理身体,闲暇时还会陪着殿下一同散步谈心,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她倒是的确把殿下照顾得很好。
收回搭在杨盈臂腕间的手指,钱昭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结束了:“看来殿下近日胃口不错。”
“都是清苒姐做的东西好吃,孤这才贪嘴了些。”杨盈赶紧掏出帕子擦去了那块枣皮,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对了钱大哥,我听远舟哥哥说你的医术很厉害,那你能帮清苒姐也瞧一瞧嘛?
“她最近都没怎么睡好,吃的东西也很少,还不如孤多呢。”
清苒姐姐看上去那么瘦,可却为了自己每天忙里忙外又煎药又煮粥的,她杨盈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一定要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才是!
“……???”
被这股泉水劈头盖脸浇了一身的余清苒又一次呆若木鸡。
很好,怕什么来什么,她做贼心虚不太想跟钱妈妈打照面,结果杨盈这姑娘好心办坏事,偏偏就打算让他来给自己诊个脉。
卖队友哪家强,大梧使团找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