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屋外强风吹过。
从祠堂的天井可以明显看见,那些黑压压,笼罩在头顶的云层消散不少。
无形的气压也顷刻间消失,明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但我整个人舒坦不少。
看来村外那些想要破阵的力量,被再次镇压了,护村大阵再次占据上风。
旋即,我的目光又回到堂屋内。
铜钱线还在晃动,发出叮铃响声,眼看振动幅度越来越小。
直到村长吐出一口长长浊气,整个人才褪去恹恹神色,看上去恢复些神采。
他抬起头,看向姜老头,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却又像说了千言万语。
姜老头扬起手,指向偏厅一扇屏风,说:“先把小姑娘背到旁边的软榻,之后还有件大事,需要你亲自做个决定。”
我一听,心忍不住悬了起来。
什么事还需要我做决定?
我把这个疑问憋在心里,照着姜老头吩咐,先把林沅安顿好。
很快,我横抱起躺在地上的林沅,带着她朝偏厅走去。
偌大的祠堂一角,隔着一道屏风。
转过去,映入眼帘的还是一间起居室。
整齐摆放着一张软榻,上面还有枕头、被子之类。
我瞟了一眼,心里估摸着是看守祠堂的人,就是在这里居住。
我小心翼翼把林沅放在软榻上。
她脸色略有苍白,似乎是被小青蛇吸走精血所致。
观察了几眼,确认没有大碍,我转身就走。
一扭头,视线余光猛地落在墙上。
那里悬挂着一处神龛,里面摆放着一件陈旧的木质雕像,看上去像颗人头。
我眉头紧皱,恍惚一眼,看向那雕像,总觉得有些眼熟。
下一瞬,我脸色陡然一变,又把目光投射到平躺着的林沅身上。
这雕像上的人脸,绝色非凡,和紧闭双眼的林沅,至少有八成相似!
要不是雕像人头盘着复杂发髻,林沅披散如瀑的黑发,几乎可以说是九成相似!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
这神龛里供奉的人头雕像,看上去很陈旧,并且磨损包浆。
看年头,绝对比林沅年龄还大!
也就是说,雕像出现的时候,林沅可能还没出生。
又如何照着她的长相,雕刻出如此相似的面庞?
雕塑师凭空想象的画面?
总不能猜测,是林沅照着雕像容貌,在不断成长吧?
这更说不过去!
可无论真相是什么,这神龛里的人头雕像,都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了两眼后,没察觉更多异样,只好匆匆离开。
回到堂屋大厅,姜老头正站在村长身后。
看那动作,似乎在解开系在身上的铜钱线。
很快,线的另一端从村长身上取下,绑在了姜老头那个铃铛上,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而后,他又掏出一些东西抹在村长身上,这才算完事。
见我站在一旁,他头也不抬,说道:“靠近一些,仔细看着,这在拔除诅咒的余毒。”
我连忙凑过身子,去看姜老头的动作和手法。
渐渐地,我眼中出现一些灰白气流轨迹。
顺着村长干瘦的躯干,不断流动,在身体关节处汇聚的无比浓郁。
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不是眼花,那些气流是真实存在的。
顿时,我心里反应过来,看来他说我体内完美容纳了阴煞之气,是真的!
从那一刻起,我的身体恐怕有了惊人变化。
不仅能操控尸衣,同时,对于一些无形之气的感应,能透过五感发现其存在。
姜老头定是知道我能清楚看见诅咒余毒的存在,才会让我仔细观摩。
他两指一并,指尖有氤氲的玄光流动,不断朝灰白气流汇聚最浓郁处点去。
边按压,边掏出一些东西,抹在手指上。
很快,他把那些外物,一一告知我。
有香灰,狗血,骨粉等一些驱邪之物,根据这些余毒毒性强弱,随时取用逼毒。
我专心致志听着,不时还发出疑问,这些东西能拔除诅咒的余毒?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姜老头倒没有往常淡然神情,反而有问有答,极为认真。
按他的说法,诅咒乃因果怨气所致,根源就是阴煞之气的衍化,如跗骨之毒一般。
想要彻底拔除,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从因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