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琼看着她的背影,高声解释:“家电都是黑白灰冷色系的,这种性格的男人我ho不住,但你有经验啊。”
姜怡关门动作一顿,扭过头,朝她甩出一记警告的眼神。
“得嘞,我闭嘴。”林思琼在唇边做了个拉链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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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水果店帮忙,姜怡这一觉睡到十点才醒,躺床上刷了会儿微博,才慢悠悠下床去洗漱。
从卧室出来,客厅静悄悄的,她往林思琼房间瞥了眼,房门大剌剌开着,拱成山的提花被子垂落在地,由此可见起床的人有多急。
姜怡收回视线,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喝下后,忍不住感慨。
如果不是兴趣所在,一般人还真当不了娱记。
看着周末还需要赶着去加班的林思琼,她突然庆幸自己选了个好职业。
林思琼不在,姜怡随便煮了碗面解决温饱。
饭后,重新窝进沙发,对着手机刷各种视频广告。
连续刷了好几个小时,她抬手伸了伸懒腰,歪头扭动泛酸的脖颈,余光不经意瞥到窗外景象。
天空如碧海,云似轻舟,一朵朵白云静静漂浮在碧海之间,云舒云卷,如光阴漫漫。
她光着脚丫跑回卧室,弯腰从抽屉拿出单反相机,跑出阳台对着天空连拍好几张。
微风拂过面颊,迎着那股清风,瞬间勾起她出去拍照的兴致。
姜怡很快换了套白色戴帽卫衣,头发高高竖起扎成一个丸子头,脖颈上挂着黑色单反相机,脚踩蓝色运动鞋,青春靓丽,像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他们小区对面就有一条悠江,夕阳落幕之际,整个天边被染成橘红色,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形成一幅海市蜃楼的景象。
姜怡站在铁栏内,高高举起相机拍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她漫步在江边,拿着单反对着大树,人群,高耸的大楼,奔跑的孩子。
以及狂奔而来的白色萨摩耶。
不对!
狂奔过来的萨摩耶目标竟然是她!
姜怡看着越跑越近的萨摩耶,纵使她再喜欢狗狗,此时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心里也怵到发紧。
“狗狗别冲动,你冷静点。”她试图用笑容感化这只萨摩耶,然而不起丝毫作用。
情急之下,姜怡下意识作出防范动作,还不停往后退。
而奔跑过来地萨摩耶以为是在跟它玩闹,冲向她的速度加快。
姜怡退无可退,脚后跟踢到花坛边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紧接着软乎乎的大毛团扑了上来。
“啊!”
姜怡狠狠闭上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传来。
几秒后,她一点点睁开眼睛,怀里的萨摩耶正冲她疯狂摇尾巴,嘴角带着微笑。
察觉它对自己没有恶意,她缓缓抬手摸了摸它小脑袋,没想它竟然憨憨的笑了起来,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姜怡见它添自己手背,笑着问:“你认识我吗?”
萨摩耶像是听懂了姜怡的话,朝她疯狂地摇着尾巴,将讨好诠释得淋漓尽致。
姜怡被它这番讨好逗笑,再次温柔般摸摸它的头:“你好漂亮,叫什么名——”
“松果,起来!”
姜怡指尖忽顿,嘴角笑意顷刻间消失。
她视线慢慢上移,便猝不及防对上顾牧眼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里。
男人站在那儿,一身黑色运动套装清越挺拔,肩宽腿长,袖子折起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指尖正拎着一条光秃秃的牵绳。
顾牧言没再看她,垂眸对着松果沉声道:“过来。”
萨摩耶不情愿地起身,低头朝顾牧言走去。
姜怡一时恍神,思绪莫名被拉回到那个盛夏的午后。
闷热的夏天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贪吃几冰的,姜怡也不例外,口中吃着雪糕,还念念不忘对面卖的冰奶茶。
她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一边等排队卖奶茶的顾牧言,一边盯着花坛边那只小狗看。
一根雪糕吃完,姜怡将木根丢进垃圾箱,缓缓起身走到小狗面前蹲下:“你是找不到家了么。”
小狗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姜怡,表情可怜巴巴的,又萌又可爱。
她抬手轻抚着它头顶那团不太干净的绒毛:“那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一看就是走失的流浪狗。”顾牧言将奶茶递给她,叮嘱:“你别碰它,万一咬到你怎么办。”
“不会,它很乖。”
姜怡没接他递来的奶茶,而是抬头问:“顾牧言,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顾牧言挑眉:“你养。”
姜怡笑着摇头:“不是我,是我们一起养。”
“太麻烦。”
姜怡看着眼前的小狗,轻声嘀咕:“要是我们收养它的话,它就有爸爸妈妈,也有家了。”
顾牧言听到“爸爸妈妈”几个字,沉默了片刻,缓声问:“真喜欢?”
姜怡忽地抬头看他,忙不迭点头:“嗯,喜欢。”
从宠物医院出来后。
“顾牧言,我们帮它取个名吧。”
“嗯,你来取。”
姜怡看到远处卖坚果的零食店,弯唇:“要不我们叫它松果吧。”
“汪汪!”
耳边突然响起的狗叫声,让姜怡猛然回神。
顾牧言单腿弯曲蹲下,正在给松果系上牵绳,熟练的手法一看便知经常干。
记得他们刚收养松果那会儿,由于秦女士狗毛过敏,松果一直是顾牧言照管,每次带它出门遛弯,系牵绳这种事也是他弄。
姜怡望着眼前熟悉的这一幕,思绪万千,许久后,默默出声:“这些年,松果你还一直养着呢。”
顾牧言系牵绳的指尖收紧,眼底有不明的情绪在翻滚,像是回想了到什么,半晌,轻嗯了声。
姜怡掌心收紧,轻抿了下唇:“……还以为你出国就不养了。”
闻言,顾牧言忽地抬头看她,漫不经心的视线像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略带冷意:“我已经被人抛弃,但它不能。”
“……”
姜怡刚想要上前的步伐倏地停住,心口猛然一坠,低下头深呼吸着。
兴许是她当年说的话太过无情,又或许是内心有愧,以至于这一刻她不敢与顾牧言对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身,急忙找借口离开:“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
“姜怡。”
封尘已久的称呼字字清晰地砸进她耳廓,让姜怡再也迈不动脚。
从重逢到现在,这似乎是顾牧言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仓皇间,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顾牧言牵起松果站起身,望着她的背影,语气平和:“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