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时和诸位太医救治端漠皇时，顾太傅立在殿外等候消息。</p>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人都走了吗？”</p>

他说的是后宫嫔妃和其余朝臣及家眷。</p>

“回太傅，诸位大臣家眷都走了。”</p>

顾太傅好似听不见似的。</p>

他眸中情绪浓浓，哑声问：“殿下呢。”</p>

回话的公公一顿，惶恐道：“殿……殿下他们回东宫了。”</p>

“可有留话？”</p>

“不曾。”</p>

公公：“只是殿下走时，说了四个字。殿下说……说……乌烟瘴气。”</p>

顾太傅摆摆手，让人退下。</p>

别的人都离开了。这里只有他和许阁老坐镇个</p>

冗长的安静，顾太傅看向许阁老。</p>

“你怎么看的？”</p>

顾太傅：“皇上如今生死未卜，你我两人所意见不合，可紧要关头，乱不得。”</p>

白家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苦啊，一个死了，一个还得撑着活着。殿下……殿下身子不好，今日碰到这种事，他如何受得住。</p>

许阁老沉沉看向天空：“当初，先皇本该立七皇子为储。”</p>

楚王：“没错，当年的七皇子是何等的英姿……，我等会守口如瓶。”</p>

“诸位都清楚，当初七皇子死的蹊跷，却不知他隐姓埋名成了白家婿……”</p>

许阁老：“若说名正言顺，殿下的血统最是名正言顺。”</p>

各朝臣离开后，尽数一半的武将路上沉默寡言，一回府后，就发了好大一通火。</p>

“武将是什么！武将就是地上的泥！”</p>

“当初慕将军何等风光！他可是老将军亲自培养出来的！京城那些个公子哥，没去过边境，没打过仗，身上没有百道伤口，可只要他们想，那些护疆土，护万民的将士就得死！如今却是这个境地！呸！”</p>

“他周承是个什么狗屁玩意！竟然对慕将军下手！可笑！若慕将军没出事，三年前我朝兵力为何会不敌？三年前没有一个人能有本事去边境厮杀。若非殿下拼死前往，只怕山河已破！”</p>

“那些人能高高在上，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左右下面有武将卖命！”</p>

顾允之早早回了府，姜荞看见他颇为意外。</p>

“你怎么回了？不是进宫服丧了吗。”</p>

“先陪陪你，今夜过后，得忙起来了。”</p>

姜荞疑惑：“忙什么？”</p>

顾允之笑了笑：“拨乱反正。”</p>

消息封锁不住。</p>

除了白鸢的事，一切都在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各地。</p>

从来不会仁慈手段阴狠的周璟，只希望生母死后，也是干干净净的。他不愿白嫣沦为别人耳里的笑柄。</p>

即便是怜悯也不成。</p>

唯一知道内情的几位重臣。只会守口如瓶。</p>

他的生母，生前，祖父祖母在时，生父在时，有人护着，如今轮到他来护了。</p>

也不知过了多久，端漠皇醒来，屋外已经天黑了。</p>

他一睁眼就发觉床侧坐了个人，看清来人，还不等他怒意滔天，顿觉头皮发麻。</p>

周璟玩着锋利的匕首。</p>

正是他用来割鲁炽的匕首。</p>

他缓慢转头，去看瞳孔剧缩的端漠皇。</p>

毫无预料间，疯批捏着匕首朝他眼珠子刺了过去。</p>

“你……”</p>

端漠皇吓得一激灵，身子吃力的朝后躲，可他浑身没有力气，只能闭上眼。</p>

“别……，来人来人！”</p>

匕首停在空中。</p>

疯批笑了笑，肩膀一抽一抽的，可很快笑意变得诡异和扭曲。</p>

“他当时千疮百孔，死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孤可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p>

可疯批下一秒很懂礼貌，双目赤红说神情阴狠乖戾间，一字一字问候：“方才睡得好吗？孤的伯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