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一声:“玉阳魂魄随时临,魂到此地来,快快回到草身来!”
只见那黑风呼啸中,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顺着一条唯一的道路,浑浑噩噩的走来。
正是玉阳的模样。
眼见他走的太慢,关云达将宝剑一振,大呼道:“玉阳魂魄快快回到草身来!快快回到草身来!”
玉阳被他催的有些着急,浑噩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焦急之色,脚步也快了几分。
……
白云观中,陈玄猛然惊醒,感觉心中突突直跳,仔细的感应了一下,发现玉阳身上正有一股阴寒之气往外飘。
“玉阳?”他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喊他,“玉阳,玉阳,醒醒!”
晃了两下,见他不仅丝毫不动弹,反而身上有些冰凉,不由大为意外,连忙点了蜡烛查看。
烛火一起,将室内照的亮堂堂的,他向玉阳一看,见其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唇上没有丝毫血色,不由得面色一变。
双手贴在他的前胸后背,感到其体内仿佛寒冰一般,透着森森凉意,连忙念动金光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一起,顺着手掌流到玉阳体内,使得他脸上顿时有了些血色。
只是那股阴邪之气正源源不断的消磨着流入他体内的金光。
陈玄心知有异,当即空出一只手,将放在床头的辟邪符拿了两道,一道贴在玉阳眉心,一道贴在心口。
伸手抱起他来至大殿之上,将他摆在门口,拿起桌上叠放在一起的五枚令旗插在玉阳身旁。
端起供桌一转,面南背北,念了净天地神咒,拿了一柄桃木剑,把一道辟邪符贴在剑尖上,口中念念有词:
“玉坛巍巍,高耸太微,扫除妖氛,荡除凶殃,五行正炁,八方威神,正本归一,真灵示见,急急如律令。”
念罢,就着坛上烛火点着黄符,拿宝剑一晃,喝道:“开!”
霎时微风乍起,华光璀璨,整个大殿都笼罩在一层白光之内。
殿外小院中未散的气场也在不断向殿内汇聚天地灵机,加持他的法坛之威。
躺在地上的玉阳猛地一震,身上现出一道黑气,飘出门外不知延伸到何处。
地上的令旗各射出一道白光,钉住其眉心和手心、脚心处。
玉阳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是仍旧双眼紧闭。
陈玄见了不由眉头一皱,这模样不像是生病或吃坏东西食物中毒,倒像是走了魂。
这出去一趟怎么还把魂给丢了?
不过小孩子受到惊吓后就容易丢魂,今天他先是被妖道用邪法控制,又被一群乞丐给惊着了,对他来说确实冲击不小,被惊着了魂倒也有可能。
怪不得吃饭的时候那么没精神,还当是他走了一天累的呢。
没奈何,魂丢了那只能招魂,陈玄敕了笔墨,抬手画了一道拘魂符,贴在法剑上点了,拿起法坛上的法铃晃动,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口中咒道:“乾元亨利贞,太极顺指行,三魂归,七魄灵,三魂为本身,七魄为本位,吾勑天威,收玉阳三魂七魄返身来。
急急收魂急急到,急急收魂急急回。
急急如律令,疾!”
一声令下,斗大的火光炸开,插在玉阳身边的五枚令旗也无风自动,发出青、赤、黄、白、黑五色光芒,那飘向殿外的黑气顿时向回收缩。
这是玉阳的魂响应了他的呼召,开始顺着令旗的指引往回来了。
整个庭院也发出道道气机,以他生活了十余年的熟悉气息给予其指引。
……
关云达那边连连呼喝,却见玉阳的魂魄仍旧不急不缓的。
到后来一阵铃声传来,一座古朴的小道观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其身上五色华光一闪,便要顺着道路返回去。
他顿时明白,自己做法拘魂之事已经被发现了,对方正在施法收其魂魄。
连忙拿起坛上的草人,咬破手指在其眉心一点,喝道:“吾以吾血奉请白莲圣母令!玉阳魂魄快快回到草身来!快快回到草身来!
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霎时,一道血光在草人上闪过,落在玉阳魂魄上,将其拘至其中。
陈玄这边,还没等他舒一口气,就见玉阳的脸上瞬间露出痛苦之色。
那黑气骤然绷的笔直,像是有股力量在跟他较劲一般。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不是简单的丢了魂,而是被人勾了魂!
瞬间想到了姚德发和西城门处那群叫花子,不由面色一变。
以姚德发的邪异手段,会这勾魂之术也不无可能,而那群花子八成也是他找的,抢了玉阳身上的东西,正好为他提供了勾魂的气息。
眼见玉阳越来越痛苦,知道这是对方已经将其魂魄扣住,若是强行施法,最后受难的还是玉阳。
当即摄了一缕黑气镇入一枚铜镜之中,拿了三根蜡烛点燃,放在玉阳的头顶和双肩处定住他的三火。
散了符力,不再与其角力,看着那瞬间岌岌可危的烛火,陈玄眼中寒光闪烁。
既然无法施法夺回玉阳的魂魄,那就前去斩了对方,亲手拿回来。
轻轻的闭了殿门,免得吹灭蜡烛,回到西屋将铁剑在身后缚紧,又找了根绳子将麻鞋绑紧。
再次看了一眼大殿,飞奔至大门前纵身一跃。
半空中,看着漆黑的山林,陈玄心中怒火高炽。
“姚德发,你既然想死,贫道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