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姜果果的药粉驱虫,大家这一晚睡得都很香甜。
而那些没有药粉驱虫的流民可就惨了。
大冬天的晚上,既要忍饥挨饿,又要面对寒风刺骨的冬夜。
冻得瑟瑟发抖不说,这冷冰冰的地上,竟还时不时会从泥地里钻出各种爬虫来骚扰他们,被咬上一口,有的甚至奇痒无比。
不少流民身上都被毒虫咬伤,又痒又疼。
再加上皮肤被冻得麻木,指甲挠上去都没什么轻重感觉,所以很容易挠着挠着便挠破了皮。
幸好这不是在酷暑天,不然准要流脓感染……
清早姜果果醒来,就见淘气包豆豆正在愉快地喝奶奶,林氏一脸慈祥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见姜果果醒了,林氏忙道:
“果儿醒了?花悦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快穿好衣服下马车吃早饭去。”
姜果果点点头,乖巧地将衣服穿戴整齐,捏了捏豆豆肥糯糯的小脸颊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马车。
吃过早饭,姜果果例行来到老徒弟的车厢内,替宋玲兰扎针。
这一次,当姜果果将银针悉数收回,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
她微微一愣,转头一看,就见向来都没什么反应的宋玲兰,此刻正伸手轻轻拉着她的衣角。
姜果果惊讶地张了张嘴,难不成才扎了两三次针,宋玲兰这姑娘的病就有好转了?
姜果果很快想通,宋玲兰这种并属于精神类疾病,除了她施针的作用外,她自己也可以逐渐恢复正常思维,慢慢做出调理和反应。
所以这病想要好起来其实也快,得看病人自己能否从混乱的精神状态中扭转过来。
姜果果目视着宋玲兰的眼睛,见这双眼睛中不再是昔日木讷,空洞无神的样子,而是眼中有了些许光亮,眼神变得有神起来,便知宋玲兰此刻已经清醒过来。
她见姜果果在看她,这便松开了手,低头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姜果果见此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用软糯的稚音,说着大人才会说的话。
“铃兰姐姐你清醒过来了?太好了,你哥哥和王大夫都很担心你,既然你清醒过来了,就一定要保持住,不能再让那些内心深处的黑暗将你吞噬了。”
姜果果猜测,宋玲兰应该是早年间经历过什么,受了一些刺激,所以才封闭了自己,时间一长,自我意识便会逐渐淡薄,变得寡言、孤僻,甚至可能走入极端,或是彻底丧尸人心,永远失去感官。
既然此刻清醒了过来,姜果果自然希望她可以控制住此时的精神状态。
配合上她的针灸疗法,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宋玲兰闻言并没有惊讶,这小小的女娃儿为何看上去比他哥和王大夫还要厉害。
其实她只是精神状态不好,却并不是瞎的聋的,很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自然也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是谁。
姜果果见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便对着宋玲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道轻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谢谢你,祖师爷。”
姜果果爬下马车的动作猛地一顿,哭笑不得地看向宋玲兰。
“铃兰姐姐,你就别跟着你哥一起叫我祖师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个深山里成了精的老不死呢,叫我果果吧,以后咱们还得一道逃荒赶路,不用这么见外。”
宋玲兰婉儿一笑,顿如三月春风,看得姜果果不禁眼前一亮。
好家伙,宋柯那小子看着不咋地,他这妹妹倒是长得一张大家闺秀毓秀兰芝的脸。
回到自己的车驾上,一行人踏着冬日的暖阳便匆匆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