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迈出两步,她的身形又突然顿住。旋即,只见她面无表情又快步回到榻边,没好气的直接把祁长晏叫醒。
祁长晏睁眼时眉皱了。
他捏捏眉,眯眸扫向把他弄醒的人,眸光中好像有点凉。
昨夜和今天他几乎是没日没夜赶路,好不容易能歇下,她却这时把他弄醒?
嬿央可不管他脸色好不好。
韶书和霁安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就她一人着急是什么事?他作为当爹的就安安心心躺在那?
看着他皱眉,“韶书和霁安病了,你快去看看。”
祁长晏也皱眉。
这回的皱眉倒不是不快了。
是听到孩子们病了觉得是下人们没伺候精心,所以才皱眉。
“嗯——”喉结耸动出沉沉一声,他撑着疲意起来。
嬿央觉得心中郁气好些了,快步又往外走。
这股郁气,是因为之前着急往外走时,忽然想到她都能被嬷嬷惊醒他却还能睡得那样沉,所以才不快!心想他便这般不担心孩子们?
好在,这会儿他也不算完全无动于衷,心里郁气便又缓了些。
脚步又快了点,不一会儿,她到了韶书和霁安屋里。刚到内寝,就见两人都腆着小肚平躺着,脸蛋还都红扑扑,难受的在哼唧。
嬿央心疼,快走过去安抚两人。
接着,又催人再去喊大夫,让人快些!
还叫人再备温水,给孩子们降温。
与此同时手上也没歇,给孩子们解开衣裳散热,别叫闷着了,身体更加难受。
祁长晏见她还给孩子们解衣裳,皱眉。如此,不是更让韶书和霁安着凉?
看她一眼,眼神有点沉。
嬿央没心思看他现在表情,她轻轻拍着两人,之后看丫鬟们换了新的湿布来,便又把两人额上的拿了,换上新的。
接着,时不时还摸摸两人衣裳,若是汗湿了就换了。
如此,一通忙活下来虽不算兵荒马乱,但也实在熬心熬力,好在没白忙活,之后大夫赶过来时,因处理得当,孩子们的热度被控制在一个不算高的范围,接着又开了方,喝了药,至天蒙蒙亮时,霁安和韶书情况大好,热已经完全退了。
嬿央摸摸两人的额,见热终于退了,舒一口气。
接着,轻声招来李嬷嬷,“等天大亮了,遣人去学塾一趟,说霁安病了今天上午就不去了。”
“是。”李嬷嬷点头。
她下去低声朝一个丫鬟耳语了句,接着丫鬟就跑了出去。
李嬷嬷这时又回到嬿央身边,见她脸色不太好,心疼,“您看了安哥书姐一夜了,快歇歇吧。”
腹中胎儿本就不稳,别出什么事了。
“嗯。”嬿央也的确觉得累,累到她都完全忘了祁长晏这时还在屋里。
她随手把外衣一脱,就挤到了孩子们的床上将就躺了躺。
闭眼,“我先歇会儿。”
“哎!”
哎完,李嬷嬷看向姑爷。
小声着又说:“二爷,您也去歇歇吧。”
祁长晏淡淡嗯一声。
目光扫一眼榻上两小一大的三人,他转身回了屋里。
但走到门口时,忽而淡淡扔下一句。
“把那大夫再叫来一趟。”
“是。”
……
一盏茶后,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大夫,祁长晏抬抬手,示意他坐。
不出片刻,他又让他走了,放他去歇息。
想知道的他已经知道了。
大夫说天热之时,孩子们发热时是该解衣裳散热,不一定非要捂着被子闷汗。
有时候反而闷着闷着,才更容易出事。
嬿央昨夜的做法没错。
祁长晏揉揉疲惫的眉,回到榻上躺下。一个时辰后,他被吵醒了,是身边的小厮说父亲母亲那边来了人。
睁眼,扫那边一眼,“何事。”
“二爷,公主和国公爷一早听门房说您回来了,让老奴来请您。”
“嗯。”祁长晏起榻。
……
主院。
祁长晏刚踏进门,就见父亲母亲的眼神扫来,父亲先开了口,“怎回来了?”
母亲也说了话,“是啊。还有怎的也不早些派人来说一声,还是今早门房过来,才知道你回来了。”
“而且我还听说霁安和韶书生病了?可好些了?”
祁长晏点点头,“已经好了。”
“筑堤堰事毕,今年秋粮又正丰收,陛下一直心心念念这两件事,儿子是受命回来禀报的。”
“如此。”镇国公摸须点头。
平宁公主也点头,随后笑道:“那快坐下来一起用膳。”
“对了,今日还要不要进宫,能在家里待几日?”
祁长晏坐下,喝口粥填肚。
“昨日我刚到京里便已进过宫了,今日下午还要去一趟宫里。在家里待不久,后日就要回去。”
平宁公主叹气了,“又要走。”
“嗯。”祁长晏慢条斯理用膳。
用饱了,忽然想到什么,他敛眸沉吟了下,看向母亲,“母亲,嬿央也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