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岚:“他说没你便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丈夫长的多俊。”
而且,还是那么个权贵身世。
父亲是极受陛下信重的镇国公,母亲更是陛下唯一的亲妹妹平宁公主,他自己也争气,被陛下委以重任直隶九稽郡城,如此家世,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祁府。
说起来,曾经嬿央能嫁进祁家,就有不少人觉得吃惊,因为谁也没想到祁家幼子最后会娶个五品官的女儿,毕竟他哥哥祁勐娶的便是名门钟氏之女,在众人看来,祁长晏怎么也该娶个同样名门出身的女儿。
可最后却是娶了嬿央。
邹岚当初也觉不大匹配,但后来第一回见了嬿央,便觉情有可原,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脸若白雪,眼似星穹,一颦一笑似光华璀璨的珠玉,美人皮,也美人骨。
她一个女子都差点看痴了。
她一眼对她有好感,后来嬿央和钟氏几次赴宴,她和她渐渐有了来往,两人成了好友。
邹岚自己的丈夫是个后宅烦人的,所以看嬿央和祁长晏后宅还没有乌七八糟的人,便有心提醒她守住了,没得以后后宅不宁。
嬿央当时笑笑,“嗯,我信。”
现在看来,当时那一句信至少没有辜负她一番信任。他这次回来,她未在他身边发现任何别的女子痕迹,若他在任地身边真的有了人,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总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的,但没有,他一如去时一样,身边东西没有任何被女子整理过的痕迹。
“你啊……”邹岚摇头。
嬿央打住了她的话,自此两人没怎么再提过这事。但那之后,她却是三番五次碰到杜雪若,算起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对方看着也认识她,此时进来看到她还笑了笑。
嬿央回一个笑,接着便一心逗女儿。
不一会儿,到了用宴时间。吃过午饭,她们没有回去,在姑姑特地整理出的一个院子里歇息玩耍。
玩够了,她带着孩子们睡了一个午觉,因为小孩精力不足,这时不睡怕吃晚饭的时候直接在桌子上睡过去。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只醒时眼睛还没睁呢先摸了摸身边的孩子,成功摸到两个还安心睡着的小肚子,嬿央放心了。
她翻个身,打算下床去洗漱,但才动,却觉身边似有桎梏,她腰上不知何时松松搭了一条手臂。
她愣神了会儿,旋即侧了侧身往身后看——她身后正躺了个人,正是祁长晏。
他现在几乎是完全挨着床沿在侧卧,因为榻上没有多的空间给他躺,他只能这般侧睡。
他何时过来的?怎的不叫醒她往里面去些?这般想了想,嬿央轻手轻脚起来,给他腾位置。
起来后在他身边闻了闻,闻到了酒味,嬿央便知道他是喝多了。
难怪他会躺在床沿呢,明明旁边就有一张空着的小榻不躺,却去和她挤床沿,估计是醉后压根没注意到那张榻,只累的随便想找个地方躺躺歇会儿。
嬿央失笑。
……
祁长晏醒时觉得身上有点异样,好像正被什么压着。
他揉揉眉,懒怠看过去,方睁眼,视线中是一只小小的脚丫子,正踢在他下巴处。在他的肚子上,则趴着一个小娃娃,正好奇的看他衣服上的暗纹。
祁长晏:“……”
无声呼一口浊气,把韶书抱下去。
韶书突然被抱吓了一下,惊慌喊阿娘。
这声阿娘把外面正和嬷嬷闲聊的嬿央喊进来了,也把榻里头原本还睡得香甜的霁安喊醒了,于是等嬿央寻声进来,就见祁长晏正坐起揉额,边上不远,霁安懵懵的睁着眼,圈盘着小短腿握拳在揉眼睛,而韶书,小小一个坐在霁安旁边,眨巴眼睛抓着霁安衣袖。
嬿央走过去,“都醒了?”
韶书看到阿娘,一下子爬起来冲到床沿要抱。嬿央吓了下,心想她冲的这么猛干什么,别摔下来。
“夫君快拦住韶书,别摔了。”赶紧冲祁长晏喊。
祁长晏被喊得顿了下。
接着条件反射伸了手,把刚好到了榻沿的韶书拎住。
拎住时皱了下眉,看着韶书。
韶书扁嘴,可怜巴巴,“呜呜,阿娘。”
嬿央快步过来抱她,“嗯,不哭。是爹爹用重了力是不是?不哭,爹爹是怕你摔着呢。”
祁长晏皱眉,他没用力,就是顺手一拦。
但皱眉没解释,只动了动酒后有些干涩的喉咙,叫李嬷嬷去倒杯水来,他润润喉。
喝过茶,就见嬿央也把孩子们穿戴好了。
他站在那,看了看她,忽然说:“后日我便要回任地了。”
“嗯,我知道的,今晚回去便给你收拾东西。”嬿央点头。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带的?先说说,我趁早叫人去准备,别到了明日来不及。”
祁长晏淡淡看着她。
嬿央也看着他,她笑了笑,“一时想不起来是不是?也不打紧,晚些回去再想也行。”
祁长晏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慢慢放了茶杯。
“我去父亲那一趟。”
“好。”
祁长晏出了屋子。
李嬷嬷瞅瞅姑爷的背影,接着又看看自家主子,她琢磨着,姑爷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可夫人好像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