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林之语，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也很早就羡慕你。</p>

到底是怎样的好命，让几个男人围着你团团转，让晋王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陪在你左右？”</p>

林之语：“江夫人，你大可以拿我谈判。”</p>

秦潇一张张烧着纸钱：“谈判，然后让埋伏在暗处的人一枪崩了我，你们和和美美，皆大欢喜？</p>

话本子都是这么说，总是有他几分道理的。”</p>

她用余光冷冷看了林之语一眼：“现在你有两个选择。</p>

一，等晋王来找你。</p>

二，现在用桌子上的匕首，杀了我。</p>

这纸钱，是为我自己而烧。</p>

我无儿无女，死了也是孑然一身。</p>

烧完后，就该给一个痛快。”</p>

林之语心口一跳，目光落在她手边的那根线上。</p>

是了，她早就该想到的。</p>

一进城，鼻尖就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p>

旁人可以当是战争的缘故，可林之语不能。</p>

火药经她手出现，她比任何人都了解。</p>

那两个选择，最终的结果不会变。</p>

只要秦潇的手落下；</p>

只要那根引线被点燃。</p>

整座城的生死，握在秦潇手上；</p>

她坐在秦潇身后，一句话，可以影响到秦潇的每一个举动。</p>

一句话，定生死，定结局。</p>

……</p>

“褚大人！江家军已经降了！”</p>

褚念善波澜不惊。</p>

降，不死；不降，就地处决。</p>

江生是他们心底的信仰，是神一般的主宰。</p>

他都死了，死得那样不堪，口吐白沫，服药过重，一身颓唐之气。</p>

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呢？</p>

那小兵犹豫了一瞬，又道：“晋王传了口信。”</p>

将说不说，让人的心直直往下沉去。</p>

褚念善：“说！”</p>

小兵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惧色：“京城内所有暗道，被人埋入大量的火药。</p>

王爷说，让褚大人以最快的速度疏散百姓，退至城外。”</p>

镇定如褚念善，表情终于被这句话撕开了一个口子。</p>

这是要鱼死网破！</p>

秦潇把林之语接到城内，却不用她做要挟，是要给周子晋最深、最沉痛的一击。</p>

“引爆点，在哪里？”</p>

“不知！”</p>

好一个不知！</p>

褚念善觉得自己要疯了。</p>

秦潇那个疯女人，谁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p>

二十七年，步步为营，二十七年，沉稳如水。</p>

可如今，他头一次感到茫然无措。</p>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p>

一是隐瞒不说，让手底下所有人找出秦潇的藏身之地。</p>

这是一场赌局，晚一步，万劫不复。</p>

二是听周子晋的命令，最快的速度撤走城内所有人。</p>

无亲无故，凭什么他褚念善要放弃自己心尖上的人，去救他们？</p>

——“善恶就在一念间，褚念善，怎么选，看你自己！”</p>

一年前，马车上，林之语的声音随着夜风，沁润他的四经八脉。</p>

善恶就在一念间。</p>

褚念善猛然睁眼。</p>

“传令下去，最快速度，让城内的百姓撤到城外。</p>

违令者，斩立决！”</p>

……</p>

火光跳跃，倒映在秦潇的眼底，隔着火盆，声音也变得飘渺而悠远。</p>

“我与他，不能同生，只能共死。</p>

林之语，你说，这算是到老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