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确实如婆婆所说,在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没有接受过较高的文化教育,也少有独立自强的意识,思想还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所束缚。
对于这种受时代局限,依靠男人过日子的女人,白棉更多的是同情。
她对马春莲生不出厌恶,态度还算和气:“这件羽绒服是我送给平安的,有人不要脸抢走了它,我想我有权利帮平安找回来。”
马春莲臊的满脸通红:“我、我……”
白棉没有再看她,转而对上一脸阴郁的刘顺:
“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也好意思抢一个孩子的衣服,我要是你根本没脸见人,早跳粪坑里淹死了。”
说着,她拍了拍羽绒服,对拦住去路的刘家人说道:“囚禁他人是犯法的,你们想进去踩缝纫机吗?”
刘家人面面相觑,不等他们纠结让不让,刘顺撸起袖子一拳砸过来:“臭女表子,这是刘家的地盘,不是你嚣张的地方!”
白棉防着呢,见他真有胆子动手,“文明人”三个字立马被抛诸脑后,抬手接住刘顺砸过来的拳头,顺势一个反剪,一脚重重踹到他的屁股上。
“哎呦——”
刘顺惨叫扑地,一手捂着屁股凄厉叫唤。
白棉撇了撇嘴,抬脚踩在他的背上,威慑十足地环视撸起袖子,准备一起上的刘家亲众:“谁敢动手,我一脚踩死他!”
“啊——”脚下力道加重,刘顺险些闭过气去。
“不要!”马春莲奋力扑过来,抱住白棉的腿试图挪开:“平安二婶,求求你,求你别伤害他!”
白棉盯着她的眼:“昨天他们父子抢平安的衣服,你有为平安出头让他们别抢吗?”
马春莲喃喃道:“阿顺是我男人,财宝是我一手带大的,平安是哥哥,只是要他一件衣服而已啊……”
白棉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只是要那孩子一件衣服吗?
平安不是小气的孩子,她敢确定,只要昨天马春莲肯多哄他两句,他就不会为这件羽绒服伤心委屈成那样。
真正伤这孩子心的,分明是马春莲这个亲妈!
懒得搭理这种蠢货,白棉一用力拂开她,将带来的那件破棉袄丢在地上,就拿着羽绒服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刘财宝举起早就摸到手的铁锹,朝着她的后脑勺拍去:“贱女人,去死——”
白棉跟长了后眼睛似的,在铁锹落下来的刹那侧身避开。
铁锹落空,在惯性的作用下,用力过猛的刘财宝扑到在地,额头好巧不巧戳到铁锹的泛着冷光的刃上。
“啊——”
刘财宝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涌出来的鲜血流了一地。
只见他的额头被铁锹刃划出一道约莫五公分的口子,差一点就划到了眼睛,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儿啊!”
马春莲抱着继子嚎啕大哭,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刘家人手忙脚乱,有的说要把孩子送卫生所,要的说直接送县城医院,整个院子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