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显露出了一张张冷酷无情的面庞,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挽弓、拉弦,取箭,再是挽弓、拉弦,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将一支支收割生灵的利箭射在了营地之中
几乎在转瞬之间,八百人左右的豹部营地之中,至少三成合上了眼睛,其中大部分异族在死之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箭,越射越疾。
距离,越来越近。
血腥味,愈发刺鼻。
射空箭囊的骑卒们,迅速抽出了长刀,夺人双目的寒光不知饮了多少异族之血,今天不会是第一次,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衣俊逸带着亲随冲进了营地,整个营地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绞杀之夜最重的一枚音符落下,响彻在这片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山林之中。
英勇的边军军伍呈现出了韩佑从未见过的模样与嗜血状态。
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军伍们。
那些吃到肉后笑的和过年的孩子一样的军伍们。
那些跟着韩佑在城头上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鬼哭狼嚎的军伍们。
当他们抽出长刀时,花就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长刀如锋利獠牙,双目如撒发着血雾的红瞳,一声声杀字震天撼地。
杀字连天,声震天,气势如虹,更是骇人,下了马的骑卒们,比之步卒更为悍勇,事实上能成为骑卒的军伍,本就是步卒中挑选的佼佼者。
双方陡然之间短兵相接,看似混战,边军进退有据配合默契。
有心打无意,磨刀霍霍,杀气腾腾,绞杀困顿不安,毫无戒备。
近听刀剑相交,相鸣。
远看箭羽穿皮,透骨。
营地之中血洒如雨落,长刀挥过必绽红,已是形成合围之势的边军轻骑越战越勇。
初一照面,八百番蛮异族顿损五成,正如探马所说,皆是青壮,番蛮青壮。
营地中心,突然怒吼连连,两名身如铁塔大汉手握长棒、巨斧加入战团,身形高大气势惊人,赤着的身体满是交错疤痕。
共两人,黑如炭,满身伤疤与图腾,正是豹部“勇士”。
番蛮之中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被称之为“勇士”,所谓勇士无不是深山之中身经百战的猛士,与天斗,与地斗,与猛兽斗,与族人斗。
这种勇士以往叩关时也是压阵、先登、监军之辈,换了汉军如同校尉乃至副将主将一级,非勇武者难以胜任。
边军以成合围之势,眼看东、南两侧一旦接上就可进行穿插,两名番蛮勇士如同两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横举长棒、巨斧,如同推土机一样撞向了最靠近营地的衣俊逸。
衣俊逸面不改色,长刀撤回半分,正待迎上,一前一后两支长箭贴着右耳划过。
轰隆两声巨响,番蛮营地之中的两个勇士仰面而倒,手中武器落在两旁。
树上的风白隐藏在黑暗之中,深藏功与名。
黑暗中的风白手臂不停,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箭无虚发,一个又一个番蛮倒在了他的箭下。
韩佑仰着脑袋,看的直吸凉气。
还好以前和这家伙闹矛盾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发长弓呢。
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形式,赢是肯定赢,就看战损多少了,这也是韩佑最担心的事情。